“但是……”時聞嶼一臉正氣地勸說,“我們是警察。”
這事最終以姜映夕賠付醫藥費另加一份檢讨書了結。
事情是處理了,但後續的影響很嚴重,她現在沒法出門,隻要一站到大街上,就會被路人當成盛豐的走狗指着鼻子罵。
導緻工作都無法正常進行,她現在隻能留在警署裡打打雜。
鬧事的人不單是針對她,更是針對盛豐,行事目的性極強,一看就是有備而來。并且對何盛亭的人際關系網摸的很清楚。
時聞嶼獲得自由後不久就回去任職了,隻是當她提到那樁舊案時,他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舊案的調查任務落到了時聞嶼的頭上,這原本是姜映夕一直以來所希望的。當她看見時聞嶼提起此事就緊皺的眉頭,便發覺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貓膩。
休假日,姜映夕特意上門拜訪。
時處長一看見她,滿臉不待見,“你來幹什麼?”
“關于二十四年前的那樁舊案,時處長您還沒有告訴我當年的内情呢。”
時處長眸色深沉地看她一眼,“姜小姐怕不是忘了我當時提出的條件?”
“我沒忘,雖然當時沒幫上忙,但是第二次我幫忙傳話了。如今這結果不是挺好的嗎?”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這都是他們……”
姜映夕及時反問:“他們成功了嗎?并沒有,事實上赢家還是何盛亭。你說何盛亭都占那麼大的赢面了,他又何必撤訴?這事一直吊着,您也奈何不了他不是?”
“時處長,我看的出您上次找我的目的,時聞嶼受押也有我的問題。幫他出來是我所希望的。但也請您把當年那案子的内情告知我。”
時處長搖頭,“你沒有完成我給的條件,恕我不能告訴你。”
“是嗎?”姜映夕翹腿坐在時處長的對面,“那我就在這等,等到時聞嶼回來。我知道他今日就值班半日,還有兩個鐘就該到家了吧。”
她輕輕晃着腿笑問:“你說,他看見我坐在這裡會問什麼?他這樣正直的人若是知道自己的父親隐藏舊案的真相會怎麼樣?”
“你别胡說八道,什麼叫隐藏真相?根本就沒有的事情。”
“哦,那你知道的信息應該比隐藏真相更勁爆,不然如何用來作為救兒子的籌碼?”
時處長眯眼瞧她,“那都是我诓你的,我知道你父親就是死于調查那樁舊案的過程中。你必然對這樁案子感興趣。”
姜映夕悠然翹着腿,“我隻管這麼說,你看他信不信?”
時處長挂着臉,“你在威脅我?”
“嗯。”
這時,時太太從屋裡繞出來,溫和持重地朝姜映夕一笑,“姜小姐,聞嶼很早就跟我提過你。早在你們還在警校上學的時候。”
時太太說話溫柔又緩慢,她看姜映夕的眼裡不帶任何敵意,“姜小姐要是方便的話,能和我到裡間聊聊嗎?”
她看一眼時處長,繼續望向姜映夕道:“二十四年前的舊案,我也知道一些事情。不妨讓我來告訴你。”
姜映夕起身跟着時太太來到所謂的裡間,卻發現是一間像是小祠堂的屋子。堂上擺着一張遺照。
時太太捏了三根香,點燃插入案上的香爐裡,她摸了摸遺像,“這是聞嶼的哥哥。”
姜映夕朝着遺像拜了拜,“打擾了。”
香柱燃燒冒出袅袅白煙,時太太眯眼看着,“調查同一件案子,你爸比我兒子早死了十年。”
“十年?”
“沒錯,這樁案子當年持續調查了十年。這十年間陸陸續續有孩子被拐賣。這其中最大的内情就是,在你爸死後的第十年我兒子也因為此案葬送了性命。但我們賭不起第二個兒子的性命,便動用了手段把這個案子壓下去了。”
姜映夕問:“什麼叫賭不起第二個兒子的性命?”
時太太從遺像框後面抽出一封發黃的信遞給姜映夕。
姜映夕把信打開看後,發現這是一封威脅信。
“時聞嶼知道他哥哥是因為什麼死的嗎?”
時太太搖頭,“他不知道,我也不會讓他知道。不然他就會成為第二個你,終其一生都陷在這樁舊案裡。我希望他走康莊大道,平安順遂地過完這一生。”
“隻是老天不遂人願,偏偏我丈夫那樣一個圓滑貪生之人卻生了兩個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兒子。”
姜映夕把信還了回去問:“還有其他的嗎?”
“沒有了。”
“兇手是誰?你們都知道吧?隻是沒證據對嗎?”姜映夕質問,“你知道對方現在活的有多好嗎?他不僅活成了人上人,還從拐來的孩子裡面培養了一群得力的助手。”
時太太反問:“那些照片和名單是他的得力助手提供的?”
“是,所有人都在為了不公平的命運做反抗。”姜映夕看向案上的遺像,“您也該為時聞嶼的哥哥抗争一次。”
她問:“當年,一定是查到了關鍵證據對不對?不然你們不會收到威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