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潮生蘇醒時已是次日上午,這時陽光正好,照得整個醫館都亮堂堂的。
獨眼壯漢站在他床邊,率先發現這件事,他沒有大聲喧嘩,隻是伸手示意其他人過來。
等陸潮生回過神來時,床邊已經站滿人。
“一邊去,别擋道,”田衡将衆人趕到一側,然後檢查陸潮生的情況,他仔仔細細看一陣子才說,“沒事了,好好休息。”
田衡一離開,衆人又圍過去。
“小陸,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獨眼壯漢說得特别和藹可親。
陸潮生隻是搖頭,沒說話。
“現在情況惡劣,估計你也知道了……”
獨眼壯漢的話才說一半,陸潮生就坐起來。
“多年前發生過一場災難,相當嚴重,幸虧有人出手相助,這才沒有釀成滅頂之災,”陸潮生神情嚴肅,似乎頗有同感,“這次就是類似情況,隻有我們出手,才可能找到一條生路。”
“聽說你有策略?”丁鴻方笑容可掬,跟之前判若兩人。
陸潮生聞言朝兩邊看了看,沒見到染甯。
“她還在睡覺。”丁鴻方指指遠處一張病床,那裡躺着一個人,紋絲不動。
陸潮生點了點那個躺平的身影:“她必須出手。”
“她還沒睡好。”丁鴻方解釋。
陸潮生點明:“昨天你們也看到了,隻有她才能打。”
“我們的功法基本都沒了。”獨眼壯漢一臉後悔莫及。
丁鴻方概括道:“眼下世間動蕩,隻有此地還算太平。”
“所以成敗在此一舉。”
對獨眼壯漢來說,那兩人仿佛是在打啞謎,于是問:“能不能說具體一點?”
“這裡是個轉機,要把握好這個機會,”陸潮生比劃一下,“你們的功法在這裡,還差面具人的功法。”
“……啊?”獨眼壯漢一臉懵逼。
“昨天面具人似乎想從病人那邊獲取功法,不過失敗了。”
“……啊?”懵逼的人又多了兩個。
“估計要看怎麼使用這裡的功法。”
“……啊?”所有人都一臉懵逼。
“你們不能這麼和平,要吵起來,不然會有其他東西來。”染甯突然出現,打破暈頭轉向的局面。
丁鴻方有點被氣到:“你……”
結果獨眼壯漢瞬間思路清晰:“我懂,就是鎮場子。”
“之前打得那麼狠,現在可别松懈,不然會讓人看輕。”染甯皺着眉頭,小聲說。
獨眼壯漢刹那間視野開闊:“就是要鬧起來?”
“鬧得越大越好,不過時機未到,先準備一下就行。”
“等到什麼時候?”
染甯伸手指着昨天面具人跳進來的那個窗口:“要等一個人,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吧?”
從窗口進來的隻有面具人,因此染甯一指,衆人皆知。
原本面具人跟獨眼壯漢他們是一邊的,結果昨天連他們都打。
獨眼壯漢曹陽回想一下昨天的遭遇,于是指着丁鴻方說:“沒問題,不過他有點不好打。”
“我可以告訴你破綻。”染甯提出一個絕妙的點子。
曹陽欣然應允:“以後我回你一個破綻。”
染甯跟曹陽走到一邊小聲說話,這其樂融融的畫面看得丁鴻方目瞪口呆,其他人一言難盡,隻有陸潮生若有所思。
談話結束,曹陽就興高采烈跑出去,仿佛中了大獎。
染甯走回來見丁鴻方一臉不可置信,便說:“小事一樁,你注意點就行。”
“你還說真的?!”丁鴻方的關注點隻有這個。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注意點就行。”染甯說完便跟其他人禮貌打招呼,還說自己記性不好,希望他們多擔待。
染甯重複的那句話,讓丁鴻方無話可說。
——即使性命攸關,也隻能注意點。
陸潮生總感覺哪裡不對勁,等染甯轉過身來時,一條細若遊絲的功法向他撲來,不過這時剛好有風吹過,那一絲功法便被吹到床下。
“你會自動避開這種東西,之前也是。”
陸潮生知道染甯的話還沒說完,因此沒出聲。
“面具人的攻擊在你出現之後,明顯有所偏移。”
“……所以?”
染甯說出結論:“這個好運不是白來的。”
“說得像是你經驗豐富一樣。”陸潮生将問題丢回去。
染甯坦然回答:“之前大戰的最後,我為了保住功法,不得不變得很倒黴。”
陸潮生沉默了。
“這個好運不是白來的。”染甯重複。
陸潮生說得很平淡:“沒什麼明顯征兆,就是有一天意外好運,之後又接連好運,匪夷所思地好運至今。”
“沒有征兆?”
“也可能是我沒發現。”
“天降鴻運啊……”染甯皺了皺眉,拿出一個有裂口的小碟子。
碟子在她手裡快要裂成兩半,可一到陸潮生手裡就紋絲不動,仿佛完好如初。
染甯一拿回來,碟子瞬間裂開。
其他人見狀紛紛遞來破舊的小東西,全都在染甯手裡壞,在陸潮生手裡好。
一下壞一下好,衆人就這麼玩起來。
昨天面具人重傷陸潮生,因此染甯确定他們不是一夥的,畢竟要刻意傷成那樣很危險。
她趁着衆人玩鬧,說:“看來你很了解世間混亂的情況。”
“目前到處都災害頻頻,一病不起已經是常态。”陸潮生說得很簡單。
“看起來是重症啊。”
“已經垂危……”
其他人還在一下好一下壞地玩,陸潮生和染甯則面色凝重。
最後染甯總結發言:“還要再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