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醫館衆人躺的躺,睡的睡,陸潮生就找了過來。
這時并非暖陽高照,但對染甯來說是個睡覺的好時候。她打個哈欠,不情不願地爬下床,來到醫館外面。
“又要幹什麼?”
陸潮生叮囑:“你們要假裝争鬥來布陣。”
染甯眯着眼睛打哈欠:“今天就要?”
“要做出那個勢頭。”
“那邊性格孤傲,不好說服。”染甯一心隻想睡覺,完全沒有幹勁。
陸潮生見她無心于此,隻好點出關鍵:“他可不是慢性子,你早上摔那一下還沒有徹底說服他。”
染甯瞬間就被吓清醒:“還欠缺什麼?”
“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給他機會跟段亭舒鬥法。”
染甯有些疑惑:“他不會被氣死?”
“他又不是善茬。”
染甯更加疑惑:“難道我是?”
“對段亭舒來說你就是。”陸潮生簡明扼要。
染甯又氣得無話可說,陸潮生隻好遞過去幾塊花生糖。
“野果吃完了?”染甯吃着花生糖,語氣軟下來。
“吃完了,勉強還行吧。”
“你還嫌棄上了。”
其實染甯就是覺得事多,她吃着吃着就去外面找丁鴻方,陸潮生則轉身進屋。
丁鴻方在醫館外圍整理雜物,希望能從邊邊角角裡找到一點有用的東西,染甯的出現令他大為震驚,當然震驚的主要是花生糖。
“你還有這個吃的!”丁鴻方說得仿佛是什麼稀世珍寶。
染甯掰下一小塊遞給他:“陸潮生有個對策,他讓我們假裝争鬥來布陣,他趁機誘騙白品軒從段亭舒那邊奪取功法,實際上是要騙取白品軒功法。”
“白品軒是幹什麼的?”丁鴻方滿臉疑惑。
“我不知道,陸潮生說是面具人。”
丁鴻方一臉不可置信:“……啊?”
染甯說:“你先信着吧,反正挺可疑。”
“還能這樣?”丁鴻方吃着花生糖,腦子飛快運轉。
“他說騙到白品軒的功法就萬事大吉。”染甯将陸潮生的話潤色一下。
“這根本就不可能啊!”沉默片刻,染甯開口否認,這越來越離譜。
但丁鴻方也在同一時間開口:“有道理!”
染甯愣愣地看着他:“……啊?”
“我本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還有一條生路,”丁鴻方眼裡仿佛再次充滿希望,“他搶我們的,我們就搶他的,看誰打得過誰!”
“……陸潮生說不用搶,騙就行了。”染甯有點一言難盡。
“怎麼騙?”丁鴻方興緻勃勃。
“……就是布一個局,讓白品軒以為他可以獲得段亭舒那邊的功法,實際上是要騙取他的功法。”
“聽起來還比較靠譜。”丁鴻方稱贊。
染甯無話可說,怎麼丁鴻方還在糊弄人這件事上添磚加瓦?
過了一會兒她回過神來才問:“醫館這一帶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丁鴻方轉過頭,還沒說話,染甯就把剩下一點花生糖遞給他。
“這邊的病人都很窮,幸虧有個醫館在這裡,不然全都會死。”丁鴻方邊吃邊說。
“沒來醫館的呢?”染甯又問。
丁鴻方說出殘酷的事實:“基本都命不久矣,來到醫館就是有了一條活路。”
“……這麼嚴重?”染甯感歎一聲,沉默了。
這種情況已經像是天地毀滅的前兆。
之前預料到的天災還不至于到這種地步。
——難道還有人作祟?
染甯隻好說:“布局的事你要好好想一下。”
丁鴻方不知道她什麼意思:“此話怎講?”
“我們跟他是敵對方。”染甯歎口氣才說。
丁鴻方堅持:“那也總比死路一條要好。”
染甯氣得說不出話,這時走過來一個人緩和氣氛。
“别氣啦,氣傷肝,要死了也别自暴自棄。”說話的是個中年婦人,她打扮得整潔得體,态度又溫和,好像天塌下來也隻是小事一樁。
染甯反而更氣:“你這麼和氣,你才可疑。”
呂靈安态度不變:“說得我像是什麼陰險小人似的。”
“我又不記得,說不定還真是呢?”染甯對這個面色溫和的人氣不打一處來。
“年輕人,别這麼怒氣沖沖的。”
“我氣了你能怎麼樣?”
“我又不氣,你自己氣死吧。”
眼看另外兩個快打起來,丁鴻方趕緊勸架:“好了好了,先别吵!”
染甯和呂靈安轉頭看過去,他馬上說出下一句:“情況危急,我們沒有對策,而陸潮生的對策貌似可行。”
“可行什麼?”染甯明顯不悅。
丁鴻方說得很無奈:“總好過死路一條。”
他的白眉抖了兩下,像是一枚落葉飄落而下。
此時天色有些陰沉,仿佛老天也面色凝重,但在這一片沉寂之中有人走來。
“要抓緊時間布陣,等不起的。”
陸潮生說完又繼續向前,似乎隻是剛好路過。
“二選一,生還是死?”呂靈安雙手握拳,平放在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