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還要其他人拿命來填?”
“他們不是還在外面練功?”白品軒指着病人。
染甯搖頭道:“終究隻是普通人,碰到魔道高手隻會死路一條。”
“那你們在幹什麼?”白品軒質疑。
“明天會來三十個傀儡,練功的病人有十個,”染甯沒有理會他的态度,而是盤點起人數,“一共四十人,布陣足矣。”
“調動一大群人,你應該手到擒來吧?”染甯很有把握地問。
白品軒也跟着問:“那你幹什麼?”
“我去打聽一下魔道那邊還有什麼人,看看要怎麼對付。”
“跟誰打聽?”白品軒有些懷疑。
“司馬和獨孤,”染甯有些好奇,“難道你要去問?”
白品軒自然搖頭,那些修道人士他一個也不想見。
“病人那邊有人教,你看好傀儡就行。”染甯叮囑。
白品軒不再說話,染甯知道話說到這個程度就行,所以轉身走遠。
染甯要去拿東西,路過後門時被段亭舒叫住,讓她到後院去。
段亭舒主動找她,這是什麼千載難逢的事?
——反正沒好事。
不過染甯還是乖乖走到後院。
這時已是夜色低垂,隻是還沒有完全黑。段亭舒拿着一盞燈出來,照亮腳下土地。
雙方一明一暗,有着明顯差距。
染甯站在夜幕下察覺到一絲異樣。
“你過來。”但段亭舒這麼說着,她還是走過去。
誰知一踏進光照範圍,段亭舒就将燈交給她。
染甯瞬間感到撲面而來的壓力,她想撤走,但段亭舒抓着她的手不放,她就動不了。
“你習過武。”染甯有些驚訝,她的身手好歹也能排進前三,段亭舒又是什麼深藏不露的高人?
段亭舒瞟了一眼醫館,似乎是在确認什麼,然後才說:“不止。”
染甯也跟着瞟一眼,發現那個窗口能看到白品軒,就更是奇怪:“那你在這裡幹什麼?”
“其實都是一回事。”段亭舒的話簡短又不容置疑。
幾句話點明身份,染甯也就不敢再多問。
于是段亭舒問:“今天司馬和獨孤的話你聽懂了嗎?”
染甯點頭如搗蒜,生怕一不小心就要出事。
“魔道過來一方面是報仇,另一方面是破壞,”段亭舒點明真相,“找你們報仇和破壞醫館。”
一聽自己有責任,染甯就趕緊解釋:“不是,跟我的仇不深。”
她隻是普通打了一架……
“反正跟我無冤無仇,不關我的事,”段亭舒順着她的話說了兩句,接着話鋒一轉,“但要是破壞醫館,那就跟我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這話說得像是仇深似海,勢不兩立。
可段亭舒又很平靜,染甯聽出她的意思了。
“醫館這邊風平浪靜,主要是因為我們之前就在這一帶有所布置,所以才防住外來動亂。如果魔道中人過來破壞,就會将醫館這邊搞得一片混亂。”段亭舒的話裡隐約有些殺意。
短短幾句話就讓人有種鎖喉的痛苦。
染甯吓得趕緊表态:“醫館這邊對我們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們絕對不會讓這裡被破壞。”
“……包括……那個人?”
段亭舒沒有指名道姓,但染甯知道她的意思,這說的是白品軒。
“明天新的傀儡一來,他就會有所動作。”染甯說出接下來的安排。
段亭舒又問:“那你呢?”
“我讓他調動傀儡布陣設防,幫助醫館這邊。”
“這些還不夠,太簡單了。”段亭舒評價。
“還有醫館病人可以調動,傀儡負責簡單防護,重點部分交給病人。後續有什麼事你可以跟陸潮生聯系,因為他負責病人那一塊。”染甯交代得明明白白,不敢有半點隐瞞。
段亭舒挑眉問:“那醫館之前的布置?”
“跟陸潮生聯系,他擅長陣法,”染甯生怕沒說明白,又趕緊補充,“之前的傀儡就是他負責的。”
片刻的沉默,似乎段亭舒在衡量她的說辭。
染甯站在那裡都有點要冒冷汗,又擔心自己會冒冷汗。
糾結好一陣子,段亭舒擡眸看她一眼,然後松開手:“後續有什麼,我再跟你聯系。”
染甯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馬上把那盞燈還給段亭舒,然後沖回醫館。
次日上午司馬和獨孤帶着三十個傀儡來到醫館。
四個大夫先對他們進行一些簡單檢查,然後就讓他們呆在醫館外面,讓陸潮生過去布陣。
陸潮生布陣的時候發現那些傀儡的狀态似乎有所改變,跟之前那些不一樣,于是就問:“你們是不是已經接受過一些幫助?”
沒有傀儡開口回答,隻是很久之後有幾個點點頭。
“是昨天去的那群人嗎?”
問題過後,點頭的變多了,這當然是個前所未見的景象。
陸潮生确定是之前那群傀儡,于是說:“之前那些人來醫館治療,現在你們來了,回去之後你們也要幫助之前那些人和其他傀儡,明白嗎?”
他态度很溫和,話又說得很慢,對傀儡來說這是一件相當稀奇的事。
之前别人都覺得他們沒什麼反應,說了也白說,也就不會跟他們好好說話。
現在居然有人會這麼耐心地跟他們說話。
因此傀儡就變積極很多,陸潮生跟他們說的陣法一事他們全都聽進去了,還按照吩咐調整陣型變換。
可等到午後有個人過來,皺眉看他們幾眼,然後一聲歎息。
那是個身着白袍的翩翩公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路人。
傀儡就覺得這人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