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分析得頭頭是道,你直接跟他說就行。”染甯徹底沒有好臉。
“他分析的又不是我要的。”段亭舒似乎有點嫌棄。
染甯說得很直接:“布陣設防我不擅長。”
“我也不擅長,要跟他說的又不是這個。”
“反正我不跟他說。”染甯拒絕得很徹底。
段亭舒勸說:“現在情況緊急,你們兩個還是分工合作比較好。”
“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急什麼。”
“急則治其标,緩則治其本。現在情況惡劣,還是标本兼治的好。”
“急則治其标,緩則治其本,”染甯很是疑惑,“他治标,我治本?”
“現在要标本兼治,”段亭舒說得很嚴重,“否則全都得死。”
話說到這個程度,染甯不好拒絕但依然堅持:“我不想跟他說話。”
“你不說我不說,難道都等死?”段亭舒見此路不通,隻好說,“那你就先盯着,務必穩住當前局面。”
這下染甯沒理由拒絕,但她伸手往旁邊一指,指着窗口那邊的人影。
段亭舒就說:“我先去看看。”
——不遠處的白品軒問題很大,是敵是友都無法确定。
不過段亭舒還是若無其事走過去,檢查白品軒的狀況。
一通檢查下來沒發現什麼,她就說:“不出門也要小心,别在這裡摔出問題。”
“都是被吓的。”白品軒沒好氣地說。
“當前情況緊急,他們學到很多東西,可以發揮不小的作用,”段亭舒反過來說,“你别摔出問題添亂。”
“現在忙着教病人有什麼用,他們又不可能真的能對付魔道。”白品軒有些不屑。
這話說得像是有野獸張牙舞爪,尖牙利爪有些可怖,不過關在籠子裡。
“萬事萬物不是靜止不變的,”段亭舒說出結論,然後詳細講解,“天地之間有春夏秋冬的四季變化,你曾經錦衣玉食,現在也不得不呆在窮鄉僻壤。”
她的意思是世間萬物都有春夏秋冬。
白品軒沒有直接反駁,而是沉默不語。
段亭舒繼續說:“一旦魔道将這裡破壞,你想埋到土裡都很困難,入土為安都做不到。”
“難道你是威脅我?”白品軒皺眉。
段亭舒指出一條出路:“你如果覺得不是,現在可以離開。”
白品軒有點挑釁地問:“如果不走呢?”
“你可以祈求魔道開恩。”段亭舒說出一件絕不可能發生的事。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留下白品軒獨自一人糾結。
從當前情形來看,魔道确實會再次出現。
而且絕不是秋高氣爽,出門遠遊。
他們會做的從始至終隻有一件事,就是讓自己無所顧忌地惬意潇灑,無論明天是不是天塌地陷。
四時和晝夜紊亂,魔道反而能在混亂中安然無恙。
這是一種極佳的狀态。
但醫館在這個時候風平浪靜,那就天理難容。
從昨天來看,陸潮生那邊似乎還留存一些好運。
那麼丁點好運又能幹什麼,白品軒無法确定,所以還是讓陸潮生的好運再多一點,多到可以對抗魔道。
這時的陸潮生還坐在床邊,似乎是在琢磨什麼。
白品軒罕見地主動過去搭話:“今天天氣不錯。”
陸潮生眼裡有點茫然,不清楚什麼意思。
“接下來幾天的天氣估計都還好。”白品軒又說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陸潮生望望窗外,轉頭問:“天氣有問題?”
“不知道能不能局部有陣雨。”
當前世間動蕩,各種氣息錯雜又交織,光是不變天就已是萬幸。
如果晴空萬裡時有地方突降暴雨,那就有點不可想象。
畢竟誰也不知道會連帶發生什麼。
不過——
“這不是人力可及的。”陸潮生說出答案。
白品軒笑了笑:“我知道,那麼人力可及還能做到什麼?”
“那些傀儡還等着你去指導布陣。”陸潮生又說出一個答案。
“昨天不是已經有布陣?”
“還不夠,”陸潮生點明,“那隻是最基礎的。”
原本是白品軒來找陸潮生,結果反而變成陸潮生要求他。
——隻能說世事難料。
于是白品軒說出一句誰也沒想到的話:“昨天那種布陣設防很看運氣。”
一說到運氣二字,陸潮生瞬間就警惕起來。
“……怎麼說?”
“你的運氣還不夠,我躺在這裡無所事事,可以給你一點我的。”
他這麼直白表露,着實令人難以想象。
陸潮生當然沒覺得有好事:“……幹什麼?”
“那些傀儡還有我一點功法,可不能浪費。”白品軒的意思是他還得從傀儡那邊獲取功法。
陸潮生沒說話,隻是擡眸看着他。
“這也算是我指導他們布陣,他們還缺好運。”白品軒又說出下一句。
他意向明确,陸潮生反而松口氣,隻是問:“好運要怎麼給?”
“我先給你,你再給他們。”白品軒伸手擺了擺。
“你現在給我?”
“你晚一點給他們。”
白品軒說出這句話就遞給陸潮生一團光暈。
光亮很淺,但其中之力觸手可及。
陸潮生接過光暈,感覺又打開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