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呵呵,我哪裡知道怎麼補償?要怎樣的補償?”
“這口氣,不甘心啊,呵,即使是隻眼鏡蛇王,如今,你也隻能像條死蛇般的活着盤着,欠下了債總要償的,以命償命,或,一生還債,這,都不足以解恨,我們兄弟創造了多大的價值,你怎麼償,也填不上這損失了。”
溫氏根本把她當做了爛貨,陸雲琪羞憤難當,臉面着實的丢盡了。
“呵呵,騷貨?呵,我,一明媒正娶的,戶口本上的女主人,好歹的也是弟妹,哈,原來我進的真是門高樹大高門大戶啊,哈哈哈,嫁進溫家,我願意的嗎?有的選嗎?年紀輕輕被人看上,敢不結這個婚嗎?是我要嫁給個和自己爸爸一樣大的人嗎?跳進這麼大的坑裡,已是悲劇,心比天高卻命不由人,更悲的是,離又離不了,過又過不好,硬熬着過吧,作為女人,頭頂着青青一片大草原,被禁锢在家裡派人監視着,像個囚徒,就是這樣苦逼的日子,都不讓你過好,回來,還做大爺,往死裡虐,别人的底牌,一個沒看到,所有的把柄全被别人捏住了,向前看,一點希望也看不到,向後看,又回不去了,看看這樣身染惡疾的自己,病還是老不死的傳的,活成個笑話,卻沒人心疼我的青春我的人生,人也過了三十,不再嫩了,心不甘,有何用?還要被人逼問想死想活,可這種生不如死度日如年的日子,卻不得不過,不想連累父母親人,還不想死,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明明生在了好人家,美貌還在青春還在,名聲卻毀的一幹二淨,失了前途沒了退路,身在富貴窩,卻冷的像冰窟,沒人疼沒人愛,逃也沒處逃,病毒髒的像渾身爬滿了蛆,日噬夜噬,噬盡血肉,還能剩副啥?還要拿着這副臭身闆去償債,身染惡疾臭名在外,卻還要靠着這副臭身闆去賣命!就是個悲劇。費盡心機掙下家當,真死了,連個繼承者都沒有,盡給旁人做嫁衣裳了,作為獨女,死了,父母能活的好嗎?為了他們能像以前那般的好活着,也得死皮賴臉的熬下去。你問我,我問誰?是死是活?如今,重要嗎?死了是杯具?還是活着是杯具?被人勒住七寸還想活的我,就像你們說的,即使是隻眼鏡王蛇,也得像死蛇一樣盤着,怎麼打算?還有什麼所謂?為了活下去為了保家人,不得聽你們的吩咐?死了活了,還不是具行屍走肉了?”
“這般,能說會道,不似個傻子,牙尖嘴利,還有點性子,留着這副臭皮囊,這伶牙俐齒的小嘴巴,總比死了化成灰隻能做肥料的,強,少耍心眼少惹是非,能保命,你的心眼,看的見,沒多少,隻是,你若未來嫁于他人,做了人婦,生得子女,必生異心,你這生性風騷會勾人的尤物,這就讓人不放心了,怎敢用你?縱使你身積污穢和臭名,總有不怕髒的不怕臭的不怕爛的,就圖張臉的,隻有嘛,生是溫家的人死是溫家的鬼,才落個放心!”
他們輕描淡寫,面無表情,輕飄飄的說着,句句透着陰毒帶着寒意,算計的精準,邊罵自己邊敲打自己,冷冷的看着自己,陸雲琪聽的心如死灰脊背發涼,打人不打臉,這句句打臉啊,這幫老家夥甚無情義,就沖這些話,就心如蛇蠍,不算是人,除了結婚溫會長死了遇遇面,從不來往,與溫會長也甚少親近,卻對溫會長家控盤在手,從不屑與己建立連系,也不疼自家侄女兒,現在說出這般話來,每一句都帶着毒辣陰狠,他們,不可能平等的對待自己的,自己以後隻是他們手裡的一個奴隸一隻狗而已,陸雲琪心如死灰。
“那你說了?我要怎麼表決心?”
“年前年後的事都因你而起,都是情和欲惹的禍,放棄情欲,安心守節,終一生之力為今日之罪,贖罪,償了你欠下的債,我們仍把你當自家人看待,兄弟已死,悲劇已成,這個家也不易再鬧是非,如今,用人之時,安心守節,自當重用,我們沒有牌坊立給你,隻有真金白銀富貴榮華能給人,我們年事已高,終是會去,但,還想把這福氣延給子孫後代,想拓些工作,不算正面,不适合他們,不能染上不好的聲譽,曼華,太周正了,又要嫁人的,背負家族命運,溫氏集團必須正能量正面,家裡的子弟,個個名聲甚好,嚴于律己,都不适合不正面的工作,需要個掌事的,如今因你,搞得我們如此被動,聲名受損,折的何止錢财?曼華身系兩個家族的聲譽和重責,家族又要重振,不能再循規蹈矩的了,開拓些相對不算正面的業務,需要人打理,有個不好聽的,也需要人出來處理,你的名聲如今也已臭的這般了,出了溫家也不好混了,不如安心呆在溫家,把名聲慢慢倒回來。犯了死罪,還給機會讓你贖罪,得感謝我們有佛心,家裡正好需要人,知你是個有野心有能力的女人,我們可以捧你做女強人,給你要的一切,重新在圈子定位位置,名利地位都給你,隻要你乖乖的做溫家人,手寫份認罪書,摁上指印,做個小手術,過去,一筆勾銷!“
“什麼手術?”陸雲琪吓得,用手撐牆才勉強站着,即使自己臉如死灰,身體抖如篩糠,他們也無一人示意自己坐下,看着自己淩亂!
”女人嘛,每月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晦氣的很,你又得了髒病,未必能生了,徹底解放自己吧,省的管不住自己又管不了他人,懷了還得堕掉,少些胡思亂想,才可安心工作。成為A市最出色出衆的女人,做個女強人,不比做隻金絲雀要好?以後,曼華就是你的子女,她和她的子女日後會為你養老送終的,溫會長在A市還有套别墅,曼華結婚,小夫妻需要自己的生活空間,你住過去吧,産權歸你,會長的車你都拿去用吧,統統給你,這可是一筆巨額财富,帶過去用,所有會長個人的物品全部帶去那套别墅,一件不剩都屬于你了,這些都價值不菲,派幾個工作人員給你使喚,幫你打理别墅,曼華大婚,你這未亡人住裡面,總是不吉氣,還有,海濱别墅還給曼華,那本該是曼華繼承的财産,A市這套比那個值錢多了,會長死前也給你的不少了,隻要你聽話,可以比以前更光鮮亮麗,你自己決定吧!”
晦氣?不吉利?這是人說的話嗎?逼着未曾生育過得女人做手術絕育,這幫老牲畜,哪還是人?說的好聽,贈與自己,還不是因為溫會長在那套别墅常年的尋歡作樂,兩次染上髒病,又出過人命了,不知多少個騷狐狸上過溫會長的車子去過那套别墅,他們嫌晦氣,扔給了自己,好把自己搞出去,再好,還能有新别墅和主宅好嗎?自己又不是沒房子,非讓自己搬去那套死過人的别墅,還不是因為好控制自己?會長的東西全歸自己繼承,是因為要騰幹淨了,給新婚夫婦騰房子,嫌棄老不死的不幹淨,逼着自己守着這些破東西守節,自己就像個舊社會的婦女一般,呆在别墅裡替個死鬼守節,但,如今還有的選嗎?除了聽命别無出路,除非去死,他們想你死,可以有一百種讓你死了很自然的死法,為老鬼償命。
在這個薄情無情的世界,自己能去向何處?誰又是自己的救世主?自己已注定不能做自己,做一個完整的人了,無論是精神世界還是身體,已處于被人閹割的狀态了,從小循着父母給予的認知和教導,建立起了目标,抱着堅定的信念相信着自己,從小到大都活的光彩奪目,熱烈如火,相信終會憑自己去實現人生的價值,自己這樣一個像金子一樣散發誘人光芒的女人,當然能建造出一個金光燦燦的未來出來,即使自己抛棄着自己的良知,自己也不可惜,即使眼見着心愛的人深陷深淵,也先顧着自己,生而為人誰不自私?就一輩子,隻一輩子,自己隻想活好自己,活的聲名顯赫富麗榮光,抛棄一切都不可惜。可是,如今再看自己,是欲望是野心,是這些自己認為能堆砌出璀璨未來的最具價值的東西,雖不神聖但最具驅動力,最驅動奮鬥心野心的東西,讓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明知是火坑也不惜跳下去,毀了自己。如今,已不是你能決定什麼,而是你,還想活多久了?拿青春賭了明天,誰知,輸的一塌糊塗,落在他們手裡,除了做牛馬還有别的選擇嗎?隻能按照他們說的去做,他們心如深淵,狠如蛇蠍,算計着每一步,自己隻是隻囚鳥。
是以怎樣的心情離開了那幢陰森的院落?如具行屍走肉,肢體僵硬麻木,看着仍很美麗,卻已被抽去了魂魄,像隻布偶娃娃一般走出了那裡,以前覺得溫老賊那幢主屋似冰冷的牢籠,回看他大哥的别墅,傳統古舊陰森,像個大型的祠堂,用他們的手段威吓自己把靈魂給賣了,剩下具軀殼供他們差遣,從今後不能違背他們的理念和控制!
但,自己怎麼甘心就這麼被控制被淩辱,怎麼甘心失去做母親的資格,被鉗制,怎麼甘心?回去後,瘋了一般的打包行李,準備随時出走,逃出這個家庭,卻發現卧室有人進來過了,遭到了清查,所有電子類能錄音能攝像的東西,就連便簽紙張筆記,都被搜走了,此刻陸雲琪卻連發火的氣力也沒有了,一邊又内心恐懼徹夜不能入眠,不敢随意行動,從未這麼怕過亂過,暴擊來的太突然,前所未有的慌張,要在有限的時間裡想出對策自救,自己要冷靜,要理出頭緒,這個瘋狂的世界,一幫内裡爛到家的僞善人真暴君,高高在上的審判自己這個僞壞人,僞善人真暴君,隻要做出點善事僞裝一下裱一下,安利安利,享盡擁戴,立成聖人,自己盡管自私自利,還有尚存的道德良知的。規矩,是用來壓制弱者的,所以自己從不想做個好人。
像逸辰那樣的做個好人,不斷用道德良知來約束限制自己,卻仍被惡人拎起的道德大棒狠狠虐待,層層加碼,恨其不死。自己不想做那種好人,絕不做,因為道德從來是用來壓制好人壓制弱者的,自己不想做個被壓迫的人,卻不曾想過這般放棄道德的自己,還是被喚去了溫家老大那如祠堂一般陰森的家裡問罪,壓在了五指山下,被迫寫下了認罪書,鋼針戳進手指,摁上了血指印,不,自己不認命,不想認輸!
既憤又恨又無能為力,在焦慮和不安中昏昏睡去,卻發起了熱,心裡清楚溫氏可能控制了這裡的一切,溫宅裡溫氏的人,不止一個,有不少,不談自己屋内被偷偷清查了,昨天回家的時候,好巧不巧檢查消防系統,一個傻缺沒長眼睛似的,這麼冷的天,竟被他手裡的水槍澆了個渾身透透,洗澡時,淋浴的水,洗着洗着就沒熱水了,害的自己隻能用冷水沖掉身上的泡沫,說是熱水系統出了故障,已在檢修,即使自己再怎麼大發雷霆,暫時也是送不進熱水了,隻能鑽進被窩焐熱身體,結果還是發熱了,這麼多人打理的别墅,怎會出現這樣的低級事故?是溫氏,是溫氏安排了一切,他們的人早就安進了這座城堡!不然怎會有老憋孫死了那天的視頻?他們控制着這裡的一切了,溫曼華不也被逼着聯姻了?常年的博弈,讓他們失去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親情和人性,這裡的雇員、醫護裡,有溫氏的人,手術定是在這裡做,私家醫院,這麼安全的地方,最适合做壞事了。
即使溫曼華以後知道了一切,她又怎會捅破自家的醜聞和惡事?她隻會成為維護家族利益自身利益的衛道士,他們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打斷骨頭連着筋,這點,不用懷疑,這就是人性!就像逸辰出事,她也隻敢把逸辰送出去藏起來,她敢檢舉老子反抗家族嗎?家族讓她聯姻,不也服從了,也許會做點反抗的事,僅止于在家裡反抗反抗,從來以自己的利益為重的,肇逸辰出事後,隻有俊逸這個傻女人,守在逸辰的身邊,為了他的利益,死而後已的抗争,自己和溫曼華屬于一類人,都是利己主義者,不會為了别人犧牲自己的,許俊逸出身不一樣,簡單的家庭注定了她價值觀上的簡單,她是真的愛逸辰,不顧一切的在愛,想到高中時不懷好意的自己,如今,内心是羞愧的。溫會長在世,溫氏不敢公開操控這裡,隻是監視着一切,溫會長死後,溫氏沒啥顧忌了,控制監視了這裡的一切。
一早,醫護就過來了,把她堵在了房裡,一通檢查後,通知要做手術,說她體内發生了炎症,情況十分危急了,拖不得,還說溫氏那邊一早電話了自己,說你堅決要為溫會長守節,堅決要求做絕育手術,以證決心,醫生假意過來問詢是否真的要做?說溫氏那裡囑咐了一切,暫時瞞着溫曼華,畢竟未婚女子,不太能接受,做過以後再告訴她,陸雲琪心底明白這場劫難,在劫難逃了,寫下認罪書摁了指印的自己,如今是隻任宰的羔羊,明明是女主人,空有其名,又能往哪逃?拒絕後,父母親人怎麼辦?自己今天是走不出這個城堡了,無奈之下,電話告知了溫曼華,說是體内感染要做次小手術,不能自己做手術連個知道的人都沒有吧?溫曼華沒在意,以為隻是次小手術,陸雲琪也隻以為自己是安全的,他們需要自己,需要個人去從事不算正向的工作,不然不會簽下贈送别墅車輛和溫會長所有私人物品的文書,文書還在自己的保險櫃裡了,手術雖非自己所願,但生命沒有危險。
看着放在衣帽間裡已收拾好了的紅色行李箱,即使有充足的時間出走,又能往哪去?多數人的馴服和沉默,造成了少數人的猖狂和威權,人類的災難,從來是人自己造成的,惡人放肆的膽色,是從一次次非正義的行為裡養肥的。抗争改變着世界,沉默也在改變着世界,一個向好而行,一個向壞而行。想着自己一人之力,怎去對抗惡意滿滿的溫氏,去父母家嗎?第二天溫氏就會把父母的犯罪證據交出去,威吓之下失了心智想得太多的陸雲琪,隻能麻木的按照他們的要求去做。
自己可以不顧天下人,怎能不顧父母不顧家人?狠下心來簽了手術同意書,主刀醫生假意和善,讓自己放輕松,微創手術很簡單的,自己是資質深厚的開刀手,執業多年的優秀醫生,被溫會長高薪聘來,整個團隊都是優秀的執業人員,請放心,看着醫生笑眯眯沒啥善意的眼睛,不停安利的嘴,就像在是為自己辦一場超度儀式,沒想到溫氏如此的拿捏着這裡,自己為了這場婚姻,賠上了一生,本是女嬌娥,從此後卻要落個男兒身了,不想父母知道,不想他們傷心,更不能告訴任何人,自己還要這張臉的!溫曼華忙的昏天黑地,回家遲出門早,哪有時間關注自己,就要嫁人了,蜜月會暫住新家,不會發現秘密的,這種手術恢複很快的,苦,自己一人吞下,溫氏那邊,更不會讓人知道,不知真相的護士也不敢胡說出去,來這裡工作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巨額賠償她們付不起,溫家她們更不敢得罪,醫生更不會說了,本就是違背道德且不體面的事,都知溫曼華的性格,不好拿捏,雖不至于鬧出家門,卻能把家門内鬧得天翻地覆,他們這些醫護,聽命與人的人,隻能成為受氣筒,誰會多事?一切,都會成為秘密!
腹腔鏡手術之後,陸雲琪走上了和王淑賢一樣的路,能讓人徹底失去欲望、一輩子生不出孩子的辦法,除了切除卵巢,沒有更好的藥和方法了,結紮也做不到,所以,溫會長當年用了這種手段,控住了王淑賢,如今溫氏也用了這種手段對待了陸雲琪。盡管陸雲琪對王淑賢的一生沒有太深的了解,不知丈夫有過這麼一段殘暴的往事,也不是很清楚女管家為什麼非要毒死壞老頭,還去自殺。就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躺在手術台上,任由醫生嘎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居住的卧室,再次被清查,他們把她包裡的手機平闆所有的電子産品,全部清空内容格式化了,恢複成出廠設置,保險櫃也給解密打開了,取走了溫氏簽下的文書,屋内連一張紙片都沒留下。
最近情緒不好,對醫護的态度不友好,醫護們對自己深有怨氣,眼睜睜看着醫護給自己進行了全身麻醉,被他們圍在中間,就像在搞一場超度儀式,被鄭重的嘎去了最寶貴的東西,昏迷的前一刻,自己還能感受到來自醫生的惡意,他總是陰陰的笑着,看着自己,看着這幾日把自己訓的像孫子一樣的女人!溫氏嘴裡的佛心,就是把自己身體内真正的陸雲琪給超度走,剩下一副美麗軀殼來賣,賣于他們當牛做馬,不僅一輩子替個死人守節,還要去給溫家賣命,如果她不答應,家族會跟着倒黴,父母會跟着陪葬,自己沒有選擇了,往哪逃?昨天的談話全程錄像,威吓之下,早就抖如篩糠慌了心神,寫了認罪書摁了血指印,沒有選擇了,早就沒選擇了,被醫護堵在房内簽下同意書走出房門的時候,春節情緒失控瘋狂下單時,買下的那隻日默瓦紅色行李箱,靜靜的立在衣帽間裡,雖不是奢侈品牌,隻能算是高檔品牌,獨獨喜歡它的這種紅,就像自己,熱烈豔麗充滿朝氣,可惜,它,還完整在那,而完整的自己将不存在了!
除非去死,也隻有去死,才能避掉這場手術,這已是付出的最小代價了,昨天一夜難眠,既想過要逃,又膽怯的不斷給自己洗腦,也許沒那麼糟,未來可以偷偷的領養孩子,老東西們也不會一輩子不死,老不死的都七十多了,那兩個最老的随時會嘎,他們一旦嘎了,老一輩就沒啥威力了,老東西們指不定的那天就一個個的都嘎了,那時父母已退休,想辦法出國移民好了。溫家?呵呵,皇帝還輪流做了,王朝還不停換了,别看權勢了得,不定那天就撲街了,沒什麼是永生不滅的!自己一樣可以做母親,就當自己天生不能生育好了,領養個好了,命在,才有轉機,自己還年輕,他們都已是朽木了!他們逼自己簽下放棄海濱别墅的文書,摁了手印,逼着自己去做一場維護他們權威和利益的手術,去殉道,殉他們的道,自己在這場婚姻裡,沒有地位沒有權力沒有話語權,處于被閹割的狀态,一隻被人操控的木偶,從嫁進溫家的那一刻開始,已被禁锢操控了,失去了自己,失去了未來,自己卻不自知,看不清一隻金絲雀可能一輩子也飛不出籠子的命。這是一個由不平等組成的世界,自己用不平等歧視着别人,高高在上,而别人同樣歧視着自己,把自己看成一個爛貨,死了隻配埋進溫會長的墓裡去陪葬的爛貨,三位前妻沒名分沒義務合葬了,隻有自己是他戶口本上的未亡人,死了也要繼續去陪那個老不死的奴隸,父母心裡如寶貝一樣存在的自己,在這個家裡,徹底成了件玩意兒,不甘心啊,自己還年輕,不想這麼活。
陸雲琪不知道,醫生隐瞞了敗血症不易進行這類手術的,從溫家老大那裡出來,覺得手術怎麼也會在病好後進行,誰料旁人并無這樣的耐心,竟是立刻。瘋狂收拾行李,又惶惶不安不能入眠,心有恐懼卻又束手無策,瘋狂的自我安慰,卻又始終不能安心,深夜,詐屍一般的撅了起來,拼命上網查詢,自己這樣的病,做這樣的手術有沒有風險?怕的要死的,瘋了一樣的流淚,大多數醫生不建議做手術,存在風險,但沒搜到失敗案例,傻子一樣的癡笑,拼命安慰自己,病發現的及時,輕微症,一點不嚴重,所有醫生都說了微創手術的傷害最小,就算立刻就做,敗血症非常輕微,日後又為溫氏所用,别人不可能動了殺心的!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思緒混亂,胡亂的瘋狂的查找,直到再次昏昏睡去。
哪知人家檢查報告、病曆和手術知情同意書,都做好了,一切都安排好了,包括檢修消防、熱水系統忽發狀況,連發熱發炎加劇感染誘發病變,都做的那麼完美,病曆寫得是受涼引發體内重度感染組織病變,必須立刻手術,用來堵住以後質疑的嘴,同意書自願書上全是陸雲琪的簽名,自己親自簽的,一切都告知她了,她擁有絕對的知情權,有充分體檢後的病理報告,溫氏安排好了一切!醫生更是各種告知、授權、承諾、同意、搶救的同意書自願書,整出了十幾份,疊在一起,她都簽了。陸雲琪知道這是醫生在為免責做準備,萬一日後事變,這些足夠證明這是場正常的手術。并且十分迫切了,自己是在搶救生命,這場手術,迫在眉睫,醫生在極盡所能的免責,盡管溫氏嚴令保密,并說是陸雲琪要求做的,深知是場不道德的手術,是犯罪,醫生整出這麼多同意書自願書出來。
一份份的簽過來,隐隐中像是在把命一點一點交出去,這感覺,十分的不好,好壓抑,簽的時候,手一直發抖!一世聰明的陸雲琪,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被算計了,以為隻要妥協,甘心做隻工具,就能換取自己和家人的平安,豈知别人正是利用了她的不甘心和貪心,給她設了局,把她圈死在了局裡,誘她寫下了認罪書同意手術,放棄僅有的繼承,早已不打算留她了,誘她邁進了自己的生死關,控局在手。妥協退讓,吞下委屈,并不能換來放心,在他們的心裡,隻有死人,才讓人徹底放心,徹底解恨,而那幢所謂讓她搬去居住的别墅,居心惡毒,在他們眼裡,她,并不比那個死在别墅裡的舞蹈演員高貴在哪,所以他們用那幢充滿了交易充斥了肮髒髒病死亡的别墅,調戲了自己,用所謂的不正面工作和财富閹了自己的尊嚴和僅剩的不甘,術後的陸雲琪,才覺出了味來,自己在他們的眼裡,隻配去做不體面的工作,所以他們拿這個奚落玩弄了自己,自己在他們眼裡賤到了這種程度。
可憐生性愛美的陸雲琪,從溫家老大那裡慌亂回來,睡卧難安之下,仍不忘聯系紋身師傅,查過此類手術的術後疤痕有一厘米寬,醫術精湛的醫生能控在五六毫米,深知美麗是自己日後的武器,擦幹淚水後,聯系了醫美和紋身師傅。雖然,無論是誰,終将面臨死亡,躺進棺材裡去,永遠的休息永遠的閉嘴,但,在這之前,就該生動的好好的活着,美麗的綻放,動人的活好,這是自己的執念。雖然,很在乎生育的事,但自己也清楚,并不一定能做個好媽媽,太過美麗太過自我的女人,大多不擅長做個好媽媽,自己這輩子做了最出色的事情,就是讓自己成為萬花叢中最迷人的那個,不管作為别人利用的工具,還是為了自己,美麗,會更有價值,如果留下難看的疤痕,這是自己萬般不能接受的,深更半夜,神經質的聯系了醫美醫生和紋身師傅,仔細詢問了祛除掩蓋疤痕的方法。知道是出手闊綽的大客戶,紋身師傅熬夜選圖,發來了十幾張圖片,陸雲琪選好了,腹部紋上一團黑色的曼陀羅,來遮住疤痕,如果此生以後,再不能美美的穿比基尼,不能穿露臍裝,失去身體的美感,甯願去死,自己将失去女人的内質,再失去美麗的外在,甯願死!
想當媽媽,這有什麼難的?領養個漂亮的健康的孩子,有什麼難的?讓人為自己養老送終,有什麼難的?為什麼非要是親生的?人為什麼要在這個世界做個傳宗接代的工具?為什麼不是為了自己才去要個孩子?自己以後完全可以要個孩子,為什麼在乎是不是親生的?為什麼非要過得和别人一樣?自己想通了,擁有美麗的外在,又有财富又有家世,到了任何絕境,也不該甘于認輸。
即使陸雲琪經過一夜的思想鬥争,把人生想通透了,卻未料,這世上的有些人,心如蛇蠍控世主般的存在,旁人,在他們眼裡,蜉蝣一般,即使是家世出衆的世家女,也隻是手裡的玩意兒!術後沒多久,再次發生了感染,不僅燒沒退,甚至嚴重到呼吸困難,血壓不斷的下降,意識更不算清晰,混沌中明白了怕是會死的,明白掉入了什麼樣的陷阱,即使自己願意做隻工具,做隻奴隸做隻狗了,願意讓他們閹割了自己的軀體自己的精神,仍不能逃脫他們對生命的閹割,你以為萬般委屈萬般忍耐,就能換取同情和原諒 ,不會,惡人,是沒有良知的,隻有詭計,利用你的心理,利用你的不甘和尚存的野心,成功的獵殺你,而你,甘願被其戲弄,即使你接受了自毀殉了自己,甚至寫下認罪書摁上了指印,在他們心裡,還是賤得連那幢髒兮兮的别墅都不配住進去,身體上的絕殺,比不上精神上的絕殺,他們利用了自己的不甘,陸雲琪徹底崩潰,淚流不止,自己也有蠢到不可救藥的時候,吃下這毒意滿滿的安利,被人耍的像個傻子,是,無論自己蠢還是不蠢,早被剝奪了選擇權,不管自己看清還是看不清,沒了選擇權,隻能選擇自己死還是和父母一起死?但,他們不該這麼的戲耍自己,恨自己關鍵時候竟犯了傻氣!
僅僅幾個小時而已,腸道出現瘘口,手術切口重度感染腹部積液嚴重,意識不清了,而心裡清楚怎麼回事的醫生,狠心的采取了保守治療,以待觀察,而本來準備去外省簽約的溫曼華,因為對方企業忽發事故取消了行程,晚上回來上樓探望時,發現戴着氧氣罩的陸雲琪意識不振了,醫生這才拿出檢查報告和手術同意書,告訴她做的什麼手術,早上炎症嚴重還發燒,經過細密的檢查,決定的手術,陸雲琪同意簽字之下做的手術。看到是什麼手術的溫曼華,怎麼會信?前陣子,陸雲琪還生怕日後不能生孩子,那麼的在意那麼的痛苦了,她的病,竟嚴重到要做這種手術?她的髒病不是輕微症嗎?不至于吧?
溫曼華感到長輩們的手,伸進了自己的家,之前,就想讓陸雲琪搬出去,最近陸雲琪的聲譽非常難聽,父親又死的突然,陸雲琪獨獨又在死亡現場,不談他們,自己當時也是有點懷疑的,再加上有人高密,送上溫會長暴斃當天的視頻,怎會容她?父親暴斃那天,自己親眼看到本該休息的陸雲琪,在庭院溜達,整個庭院五六千平之大,陸雲琪獨獨溜達到了枝葉粉碎機旁,正好在自己的視野裡,當時自己心情極差,找了個坐墊和煙灰缸,盤坐在陽台的地上抽煙,透過陽台的縫隙,正好看到她一人在環形林蔭小道上晃悠,雖然遠遠的看不清晰,但剛剛喪偶的人,閑情雅緻的玩起了粉碎機,支開了工人,神神秘秘的,自己當時的心情就很不舒服,一會哭的稀裡嘩啦要死要活,一會又閑逛的如此閑情雅緻,這個女人啊,神經病一樣,那些模糊了的回憶,清晰的湧上心頭。家長們肯定生懷疑了?而陸雲琪始終是這家戶口本上的女主人,父親的遺孀,他們一直瞧不起她,又想處理她,但怕她一旦鬧起來,是個麻煩,所以?用些手段?想到這裡,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