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瑜腦子一慌,嘴吧也不利索:“你、你怎麼那麼确定我不會推開你……”
她的聲音因為緊張所以又輕又細,那羞意使得整張臉蔓延了一層薄薄的粉,眸底水光潋滟般浮着層朦胧的光暈,顯得更加漂亮。
面前的男人輕笑出聲,長睫低垂着,眸光在那輕咬的紅唇上停頓半秒又移開,唇角不動聲色勾起半分,染了點低啞又慵懶的笑來:“我猜的。”
在這種連心跳聲都無處遁形的狹隘的空間裡,時瑜幾乎能感受到他笑起來時胸腔震動的幅度,很輕,又微弱到幾乎沒有,卻又更加撩撥人。
那勾着笑的嗓音裡是不加掩飾的勢在必得,連往日裡儒雅矜貴的僞裝都不曾有,好像賭定了這會她肯定不會推開他一樣。
女孩眼底本就朦胧的光影快速晃了下:“……”
在時瑜沉默的這幾秒,許懷洲又欺身靠近了幾分,頭偏了偏,一隻手攬着她的腰,另一隻手又扣住那柔軟又滾燙的後脖頸輕輕揉捏了下,眼尾微挑,帶着蠱人的語調繼續誘哄道:“是親我,還是推開我。”
他一副清冷面容,手上的動作卻強勢,占有欲十足的黏在她身上。
輕柔的嗓音在這片昏暗的不透光的氛圍中幾乎要鑽進時瑜靈魂裡似的,壓迫性的氣息鋪在她的眼睫,那漆眸暗沉的像樹林裡壓下的暗影,灼進她眸底。
脖頸處傳來的酥癢感瞬間遊走全身,時瑜覺得這一秒她一定是瘋掉了,她心髒瑟縮着,仿佛被燙到一般,那卷翹濃密的睫羽顫得像蝴蝶抖動的翅膀,透着股豔麗的脆弱感。
男人身上淡薄的香水味絲絲縷縷纏繞在她的鼻息,撩撥着她的神經,在一片嘩然又顫栗的心跳聲中,時瑜踮起腳,閉上眼,在遠處推門而進的腳步聲中,吻上了那近在咫尺的薄唇。
耳畔落下一聲很輕很輕的低笑聲,溫熱的呼吸帶着一種令人眩暈的溫度灼到她耳廓,時瑜耳朵發燙,吐息被淹沒間腿也軟,要不是腰被人牢牢桎梏住,她猜自己都要控制不住順着書架一側滑坐在地上。
時瑜有些羞憤地顫着長睫咬了他一口,又被人反客為主,一點一點啄吻着加深了這個吻。
……
時瑜乖乖女的人生中從小到大做得最出格的事,還是在留學的時候瞞着媽媽跟許懷洲談了戀愛。
準确來說許懷洲是她的初戀。
他們情到深處時什麼親密無間的事情都做過,分手後時瑜别說和别的異性接觸,在媽媽更為嚴謹的管教下同性都很少交流,這會她連最基本的接吻都生疏,換氣也不流暢。
好像所有的空氣在頃刻間都被奪了去,時瑜有些呼吸不過來,她腦子迷迷糊糊的想,想她肯定是許久沒和許懷洲接觸,不然這會她心跳怎麼會那麼快。
雜亂無序又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混着遲疑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愈來愈近,直到輕飄飄的踩不到底的神智回籠,一縷微弱的燈光在一旁的地上拉下長長的影子,時瑜猛地推開他。
她似乎還能聽見吞咽聲和唇舌分離的聲音,在本就安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暧昧又性感。
時瑜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她覺得這會自己的臉一定紅得像個紅蘋果,她雙手抵在男人的胸膛小幅度輕輕喘|息了下。
時瑜匆匆調整了一下狀态,而後忙探出半個身子,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去。
小實習生被突然出現的組長吓了一跳:“小魚姐,我還以為你沒在。”
時瑜強撐着腿軟的勁挪了半步,她側站着,背後在實習生看不見的角度還不忘用手按住許懷洲不叫他出來。
她撩了個明媚漂亮的笑,長睫顫動出細微的幅度,處變不驚地扯了個謊:“沒有,我剛剛在找東西,沒聽見你喊我。”
她說話間,感受到擋在身後的手被人在輕輕捏了下指尖,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時瑜更趨向身後的男人在故意調侃她。
那種指腹摩挲過的觸感順着指尖蔓延到腕骨,時瑜跟觸電似的瞬間收回手,一下竄出去老遠,她感覺自己幾乎有點同手同腳,直到在實習生身邊才站穩。
她有點有氣無力的細聲道:“小童,扶我一下……”
不明所以的實習生忙挽過組長的胳膊:“你怎麼了小魚姐??”
“我有點腿軟……”
時瑜垂着長睫恍惚松了口氣:“我們回去吧,太晚了。”
借着手機手電筒錯開的燈光,實習生詫異道:“小魚姐,你臉好紅呀?你真的沒事嗎?”
她話語才落下,時瑜帶着笑的面容有了片刻的慌張,好在這會屋内昏暗,看不太出那些情緒變化。
她用手背貼在臉側,欲蓋彌彰的眨眨眼:“可能是公司暖氣開得有點高太熱了,你不覺得嗎?”
“啊?但是公司不是停電了嗎?”
“可能我穿得有點多……”
時瑜馬上要編不下去這個拙劣的謊言,她匆匆轉移話題:“真的沒事啦,快回去吧,太晚了。”
實習生懵懵懂懂,被有點反常的組長半推半拉得往前走,步伐急促得跟身後有鬼追似的。
她門關得倉促,但還是隐約聽見身後那道模糊的輕笑聲,時瑜頭都沒敢擡。
時瑜坐在熟悉的辦公桌前沒幾分鐘,來電了,整個辦公間瞬間又恢複了以往的明亮。
刺眼的燈光晃得她的眼睛生理性的輕輕眯了下,待到完全适應後才睜開,時瑜盯着座子上修改了一半的模型,卻連一點繼續工作的心情都沒有。
她搭在裙角的手指轉了個方向輕撫向心髒的位置,隔着那層柔軟的布料下,心跳到這會都是亂的。
知道時瑜今天要加班,宋一茉開車來接她,見好友不太尋常的沉默,以為她是加班太累,也就沒放在心上。
直到回到公寓換了睡衣和拖鞋,時瑜突然出聲喊住好友,面容因為緊張而增添了幾分绯色,眸光晃動着,猶豫道:“宋宋,我今天和許懷洲……”
坐在一旁垂着眸很認真開可樂罐的姑娘頭都沒擡,很自然的接過她的話:“接吻了?”
“啊?你怎麼知道……”
宋一茉擡眸,漂亮的小臉上滿是揶揄和調侃,笑道:“我今天接你的時候,發現你口紅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