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蕪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飛船裡的蟲催促了聲,他低低應下,卻遲遲不曾動作。
直到阿諾斯率先收回目光,轉身離開,他才慢慢收回視線,進入飛船遠去。
……
【滴,解鎖新節點。】
【明夜】:“先生”和阙蕪的故事。是鋒利的刀、噬心的毒,還是某一瞬的明夜?
阙蕪跑了,真叛逃了,不,他本來就是反派。桑南希花了好幾分鐘才消化這個結果。
【啊,任務模式變了呢,不存在支線了,隻有“節點”,但節點與節點之間也有關聯,就和之前有關系的節點會被括在一個任務裡一樣。】
【嘿嘿,功能确實更強大了,一個節點居然可以同時關聯很多,哇塞。】
這個時候520作為機器的冷酷就體現出來了,它似乎沒有任何吃驚,還在為鑰匙的回歸開心。
桑南希臉貼在舷窗上,喪喪地道:“我感覺很糟糕。我以為他隻是腦子軸了點,結果居然是……”
是和反派大BOSS有關系。這對嗎?
身後突然響起一聲輕輕的笑,窗邊靠上一道白影。阿諾斯似乎沒被這件事影響到分毫,仍是含笑:“我也以為他不會走。”
他搖了搖頭,“不過走便走了,想走,也攔不住他。”
“是嗎。”桑南希覺得如果阿諾斯想讓他留下,有很多方法可以做到,隻是阿諾斯沒做而已。甚至用一種近乎放任的态度讓他走了。
“那你要怎麼辦?”
阿諾斯一挑眉:“我?”
桑南希道:“是啊,你。他就這樣跑了你不會被處分嗎?”
阿諾斯笑了下:“哦,那我再寫一份檢讨。”
“就,這樣?”
“不然呢?”阿諾斯奇怪道,“我此前可絲毫不知情。”他悠悠歎着,雙腿交疊背靠舷窗,“難道我一定要什麼都知道嗎,可又有誰能全知全能呢。”
桑南希看他垂着的眼,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打下陰影,看不清神色。他的嘴角卻始終微微揚着,含着淺淺的笑。
撒謊。
阙蕪騙了他,他明明很難過,為什麼還要笑呢。
桑南希覺得心髒有些發酸,喉結滾了滾,輕聲喚道:“阿諾斯。”
阿諾斯擡起眼,柔軟的銀白發絲從肩頭滑落:“嗯?”
“我……”
聲音在喉嚨裡滾了滾,桑南希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内心的波瀾。
他也說不清這是一種怎樣的沖動,興許是因為在阿諾斯的精神海裡見多了他孤身隻影的時候;興許是因為阙蕪離開後,他分明難受卻還是勾起的笑容;興許……
興許什麼也沒有。
他隻是有話想對阿諾斯說而已。
桑南希斟酌着,可能還帶了幾分惶惶。他認真地注視着阿諾斯,眉眼,發絲,臉頰,再到淺紅的唇,最後又落回眼裡。
他一字一句說地緩慢,語調就像在唇齒間反複纏繞過一樣:“……無論我做了什麼,都請你相信我吧。”
阿諾斯微微怔住。
“從前的故事太長,太亂,連講述他的人都不知從哪裡說起。或許你有一天會全部知道,也或許,它就永遠被埋在地底腐爛了。”
桑南希扯着嘴角,想給他一個好看一點的笑。可心中沉甸甸的石頭讓他滿是無能為力。隻好打起十二分的認真。
“唯獨一件事可以向你許諾——我永遠永遠都不會站在你的對立面,做出讓你傷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