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陳冉冉小心翼翼掀開大紅花轎簾子,先入眼的是前後十來個身穿紅衣挑着轎子的人,模模糊糊背對着自己看不清臉。
滿天紅紙夾雜着渾濁白霧紛紛飛落,幾米外的路都被黑白灰暈染成空洞、極緻迷離。
陳冉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被面前的假象吓到。
“這是又把我幹到哪個夢境去了?”第一次經曆沒有經驗。
與此同時她也馬上意識到自己是那個倒黴蛋新娘,如無意外她應該是要被擡去結婚的。
來都來了,反正是在夢裡,那就結吧。
“嗚嗚嗚嗚,”淅淅瀝瀝哭聲傳來,轎子外有個人哭得好慘。
“哭嫁啊?”陳冉冉猜測着,不知是哪裡的風俗。
不過她也沒多想,在轎子裡乖乖地等待着到達目的地後被人請下轎。
走了好長好長的一段路,在被颠得幾乎要吐時轎子終于停下了,陳冉冉雙手撐住轎子盡量讓自己好受一些。
本以為轎子停下就能下去了,但好久都沒有等到有人來掀轎門。
“喂?”陳冉冉等得不耐煩了,拍門喊了一句。
剛來的時候轎門被鎖得死死的,這會不過是輕輕一拍就被推開了,伴随“滋啦”一聲沉重的轎門開了一個角。
夢裡的陳冉冉大膽得很,高擡闊步撩起秀禾就走出轎子一探究竟。
但不過才剛出轎子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僅僅隻是看了一眼陳冉冉愣在原地不敢再動彈,想要退回到轎子裡面但就在她出去的那一瞬間轎門馬上就被反鎖了,怎麼拉都拉不開。
轎子外的人全都不見了,包括轎夫,在把陳冉冉拉到一個荒山野嶺之後就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不過一轉頭就連轎子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漂亮!”是個噩夢。
但也并非是什麼都沒有的,起碼在前面不遠處還有一個正在辦喪事的人家,聽到這邊有動靜後全部都齊刷刷轉過頭來看向陳冉冉:“新娘來了。”
正在挖墓的人扛起手上的鐵楸挖得更賣力了,吉時已到,新娘來了就可以一起下葬。
陳冉冉飛速轉動大腦思考,她的頭上正在下紙錢雨,哐當哐當地全部往她身上砸。
媽的,陰婚啊,她這才反應過來。
“日,”陳冉冉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那幾個挖掘工太賣力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給埋了。
“趕緊醒啊!”
哪怕清楚知道是在夢境但這一次強迫蘇醒卻失敗,再怎麼急都還是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把她給我抓住!”新郎發話了,眼看着新娘要跑趕緊拍棺材闆示意家屬抓人。
陳冉冉也想跑,但是那個腳像廢了一樣怎麼都擡不動;“我翅膀呢?”明明平時在夢裡隻要張開雙手就能飛的呀。
好不容易能夠轉個身了,下一秒迎面直接撞入一個空棺材裡,在毫無預備的情況下直接被關在裡面。
“Duang”一聲,陳冉冉世界變得清淨,且漆黑一片。
這就被抓住了?這麼容易?
陳冉冉笑了,“呵。”
沒事,她還有另外一個技能,隻要她在夢裡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就能觸發隐身技能。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但說着說着陳冉冉明顯心虛了,因為她感覺到棺材明顯在被擡走。
“陳冉冉?”耳邊傳來一聲呼喊。
陳冉冉不應,她又不傻,鬼才應呢。
又一聲:“陳冉冉?”
陳冉冉撇嘴,您可别叫了.....她明顯怕了。
蘇禧無奈,黑暗中默默握緊陳冉冉的手:“是我。”
熟悉冰涼觸感覆蓋在手上,陳冉冉的恐懼感一點一點被慢慢撫平,她記得蘇禧的手。
在雙手十指緊握後蘇禧猛地一拽将陳冉冉拉出了棺材且離開了夢境,一場夢過後陳冉冉渾身冷汗抖擻,死死抱着身旁的蘇禧不放。
“我剛才做噩夢了,夢見自己要被抓去配陰婚。”聲線低沉又憋屈,細聽似乎還夾雜着哽咽聲。
蘇禧知道,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肩膀輕聲安慰:“沒事了。”
這一切都怪他,怪他陰氣太重為陳冉冉招來邪祟。
“夢裡的都是假的,不要怕。”
直到後半夜,晨曦微光初現陳冉冉才勉強安定下來,隻是昨晚的夢始終讓她心有餘悸。
夢是假的,但是不真實的蘇禧卻是真實存在。
“那你呢?”
陳冉冉心裡一直都有一個疑問:“你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他總是能這樣輕而易舉地進入自己的夢裡,這才是最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