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甯毓終于掀開了眼皮,蹙眉看向柳恒清,眼神裡赫然寫着:你想怎樣?
柳恒清笑道:“師兄,他既然練不了劍,要不讓他去藏書閣看看劍譜吧?不然待在這兒也是浪費時間。”
“我是師兄,還是你是師兄?”洛甯毓冷冷開口道。
不遠處的第五朔聞言,輕笑了一聲。
“當然是您了,我不敢逾越,所以特地來問您。”柳恒清端着笑道。
洛甯毓視線在他們二人間流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才道:“我記得你說你能将門規倒背如流,那我問你,蓬萊派弟子守則第一千五百三十六條是什麼?”
柳恒清聞言,微微一愣,忙道:“師兄,你誤會了。”
“我問你話,為何不答。”洛甯毓并不給柳恒清解釋的機會。
柳恒清臉色微僵,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呆愣愣不明所以的程炀,輕咳一聲,低聲道:“同門弟子間不可交往過密,若有逾矩行為,一經發現立即逐出師門。”
“沒睡醒嗎?大聲點。”洛甯毓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又透着一股惡劣的玩味。
柳恒清攥了攥拳,深吸一口氣,字正腔圓道:“同門弟子間不可交往過密,若有逾矩行為,一經發現立即逐出師門!”
一旁的程炀聞言,腦子空白了一瞬,随即整張臉漲得通紅,慌張地擺手道:“不、不是!師兄你誤會了,我們沒、沒有!”
“程炀,你急什麼?洛師兄隻是考考我是否将門規守則背熟了,又沒說别的。我們昨兒才認識,自然不可能生出什麼逾矩之事,既然沒有,又何必慌張呢?”柳恒清坦然道。
程炀聞言,這才慢慢平靜下來,但還是不敢看洛甯毓的眼睛。
柳恒清直視着洛甯毓冷得能凝出冰的眼睛,對他露出了一個單純無害的笑來:“師兄,你說對吧?”
洛甯毓冷哼一聲,移開了視線,對程炀道:“去藏書閣,把門規守則抄三百遍。”
“啊……我……”程炀本想說自己慣用的右手傷了,但一對上洛甯毓的眼睛又生生把話憋了回去,“是……”
安頓好程炀,柳恒清便想着跟自己新領的劍磨合磨合,誰知剛起勢就被第五朔踹了一腳。
柳恒清心有不滿,皺眉瞪着他,但嘴上還是客客氣氣道:“第五公子有何貴幹啊?”
“你想害死我!”第五朔怒道。
柳恒清不得不懷疑這人是從小吃炮仗長大的,回回說話都這麼嗆人。“我怎麼害你了?”他無奈道。
“你剛剛背的那條弟子守則啊!你明知道弟子間不可交往過密,還故意把那個小鄉巴佬塞給我,你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你懂不懂什麼叫交往過密啊?”柳恒清沖他翻了個大白眼。
第五朔炮語連珠:“廢話,本公子當然懂。我昨晚都跟他睡一張塌了,還能不是交往過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利用這件事拿捏我?就像用盾符的事威脅我一樣。我告訴你,本公子不吃你這一套,你今天就把他給我領柴房去,你要想告掌門就告去,我們第五家族每年都給蓬萊仙山送不少稀世珍寶,掌門可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就逐我出師門!”
柳恒清咂了下嘴,伸出一根手指,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道:“第五公子此言差矣。在下從未想過要拿捏或是威脅您,昨夜出言不遜也是無奈之舉,畢竟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同門師弟受了傷還得和我一塊兒擠柴房啊。第五公子放心好了,你隻是和程炀睡一張塌,算不得什麼交往過密的。”
第五朔卻不是好糊弄的:“這都不是交往過密,那什麼才是交往過密?”
柳恒清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意味不明,湊近了第五朔的耳朵,道:“斷袖之事,第五公子可有了解?”
第五朔立時瞪圓了眼,脖子和耳根都透着紅,但還強裝鎮定:“當然,斷袖不就是男子與男子……”
柳恒清打了個響指,語氣忽然變得暧昧不清:“沒錯,這條規矩指的就是那種事……”
第五朔退了兩步,表情像吃了蒼蠅一般,又惡心又震憾:“蓬萊仙山怎會有這種規定?”
柳恒清嘿嘿一笑:“這,就涉及到咱們門派中某一位長老年輕時的風流趣事了。”
第五朔不明所以:“哪位長老?什麼風流趣事?”
柳恒清重新湊到第五朔耳畔,伸出手擋在自己嘴邊,低聲道:“芳、翳、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