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恒清卻道：“我丢的又不是什麼金銀首飾。”

“那你還有什麼東西值得讓人偷？你娘親手給你打了補丁的破布衫嗎？”趙承楓戲谑道。

柳恒清眼眸一沉，正欲發作，卻見洛甯毓帶人走了進來。

“全都出來做什麼？”洛甯毓掃視了一圈，問道。

“柳恒清說他東西被人偷了。”衛玉琢答道。

“哦？”洛甯毓饒有興趣地轉頭看向柳恒清，道，“什麼東西丢了，師兄可以幫你找找。”

柳恒清聽見他自稱師兄，簡直都要吐出來了，道：“不勞師兄大駕了，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什。”

“這可不能輕易算了，我們蓬萊派絕不能容許出現偷竊這等卑劣之事。這位師弟到底是什麼東西丢了？”站在洛甯毓身旁的葉時舟問道。

“是……是第五公子前些日子借我的一本書。”柳恒清道。

“什麼？！你把我們家的……你把我的書弄丢了！”第五朔氣憤不已，差點就要沖上來揍柳恒清，被程炀一把拽住。

其他人聞言，十分詫異。衛玉琢道：“啟皓，我前些天就和你說了，别和這兩個鄉巴佬走太近。這不，你好心把書借給柳恒清，他竟然還弄丢了。”

第五朔皺眉道：“我沒和他們走得近，是他們倆死纏着我。”

洛甯毓問道：“什麼書？”

第五朔張了張嘴，卻沒說話，眼神默默飄向柳恒清，而柳恒清也是一副緘口不言的樣子。其他人見他們這反應，心中便有了猜測，臉上立即換上了或暧昧或不屑的笑來。

洛甯毓眼眸微眯，柳恒清直覺不妙。

洛甯毓道：“蓬萊派弟子守則第七十二條你很清楚吧？”

柳恒清道：“師兄，不是春宮圖。”

“本公子對那種書才沒興趣！”第五朔連忙解釋道。

洛甯毓冷冷地瞪了第五朔一眼，根本不相信他們二人的說辭，對柳恒清道：“那種東西又非絕本，誰會去偷？怕不是你自己弄丢了，又在這裡妄圖誣陷他人。”

“不是的，我就将書放在柴房，沒帶出去過。”柳恒清道。

趙承楓嗤笑道：“靠近柴房我們都嫌髒，還進去？我看就是你自己弄丢了啟皓的書不敢承認，謊稱是丢了。”

柳恒清還想辯駁，卻見洛甯毓手一擡，道：“你還是先回去自己找找吧，不過是丢了本書就在這兒大喊大叫，蓬萊仙山夜間不得喧嘩，先罰你明日去打掃流雲峰的六千長階。”他朝柳恒清逼近一步，那雙狹長的眼睛裡閃爍着危險的光芒，他沉聲道，“若是日後被我發現你私藏了些不該帶進蓬萊仙山的書，可就不是掃長階這麼輕松了。”

洛甯毓說完，便離開了，不給柳恒清任何開口的機會。

柳恒清怒瞪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不忿：王八蛋，就知道你不可能放過任何能罰我的機會，還故意挑了階梯最長的一座山讓我掃，看我下次怎麼在溫師兄面前參你一本！

弟子院裡的人還在幸災樂禍，柳恒清按下怒氣，繼續把戲演完。他故作誇張地歎了口氣，道：“洛師兄不信我，我也沒辦法。隻是我那書的的确确是在弟子院丢的，倘若偷書之人明日清晨之前能将它原封不動地歸還給我，那我就不計前嫌了，否則……”他冷冽的眼神掃過在場所有人，寒聲道，“我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有病。”衛玉琢翻了個白眼，和趙承楓勾肩搭背着回了屋。

其他弟子也都懶得理會他，各自散去。

“都怪你，害得本公子在别人眼裡都掉價兒了。什麼春宮圖……鬼才看！”第五朔憤憤道。

“第五公子沒看過春宮圖嗎？”柳恒清問道。

“當然沒有，那東西有什麼好看的。”第五朔翻了個白眼。

柳恒清笑而不語，看第五朔的眼神竟莫名多了幾分長輩般的慈愛：這會兒的第五朔還挺單純。

第五朔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故意嗆他道：“你今天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柳恒清輕哼一聲，道：“我未必偷不到雞。”

第五朔一挑眉，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抓住那隻雞。”

程炀聽着他們的對話，一臉茫然：“什麼雞啊？”

第五朔扭頭看程炀，發現他還死死拽着自己的手，立馬一臉嫌棄地抽了出來，道：“你這隻呆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