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皆是一驚,連景安言亦是怔住了,半晌才道:“沒,我沒有!你不要血口噴人。”
“哼,本公子沒事污蔑你做什麼?你剛剛用的那張符紙就是證據。”第五朔說着,飛身上去擒住景安言,将他帶到看台上禀告長老和掌門,“回掌門,前些日子柳恒清向我借家中祖傳秘籍一閱,我自然不借,而是拿了本我胡亂畫的假秘籍給他,原意隻是想逗逗他,誰知假秘籍竟讓人偷了。弟子深知蓬萊派容不得此等盜賊,于是我和柳恒清為了抓住賊人,這幾日便在衆弟子面前演了幾出戲,讓賊人誤以為柳恒清靠那本秘籍學得了畫符的真谛。”
景安言聞言,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轉身看向柳恒清,果見他被貼上了封脈符卻一點事也沒有,幾下輕功便飛到了他面前。
景安言面色慘白,抖如篩糠。
“當初借給柳恒清之前,我還留了一本草本。掌門您看,”第五朔從袖中抽出了一本書,嘩啦啦翻到一頁,指着上頭被他篡改了的封脈符,道,“景安言給柳恒清貼的,和我亂畫的封脈符一模一樣。若非他偷了柳恒清的書,如何畫的出這錯誤的符樣?”
掌門沉着臉上前一看,果真一模一樣。
第五朔那本書是剛剛從袖中拿出來的,斷不可能是剛畫上的,再加上錯都錯的一樣,景安言百口莫辯。他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目眦欲裂瞪着柳恒清喊道:“你害我,是你故意害我的!”
“我害你?難不成還是我讓你來偷的?”柳恒清看着他的眼神冷得瘆人,“我當初給過你機會的,隻要你第二日清晨将它還回來,我便不與你計較,誰知你死不悔改。”
景安言無話可說,轉而向掌門求情,還未靠近就被掌門一掌震飛:“我蓬萊派的門規寫得清清楚楚,凡有偷盜他人财物者,一律逐出師門。你自己利欲熏心,貪圖他人秘籍,誰害得了你?”
景安言語無倫次地向掌門磕頭求情,已經完全不在乎顔面與尊嚴,但還是被毫不留情地拖走了。
其他即使還未分出勝負的弟子看到這一幕也都停了下來,震驚不已地看着本就被打得鼻青臉腫現在還被逐出師門的景安言,唏噓不已。
柳恒清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将這段時間的煩悶都吐得一幹二淨,嘴角剛揚起一絲笑意就見掌門黑着臉正盯着他,猛地脊背一涼:“掌門……”
“你幹的好事!讓你們比試比的是劍法,你倒好,拳打腳踢,像什麼樣子?日後若還是這樣胡鬧,下山了别說你是我蓬萊派的弟子!丢人現眼。”掌門恨不得用斷魂抽柳恒清幾鞭子。
“是,弟子知……”柳恒清本來想老老實實跪地認錯,誰知膝蓋剛一彎就覺得有些天旋地轉,腳下不穩,便栽了下去。
一旁的第五朔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正要嗆他沒用站都站不穩,卻忽然覺得眼前的柳恒清有些不對勁,皺眉上下打量着他,道:“你……是不是變矮了?”
柳恒清聞言,覺得莫名其妙,站直了身子,正想說“我和你差不多”,卻猛然發現自己不知怎的,竟比第五朔矮了一截。
“這……這怎麼回事?掌門!”柳恒清吓了一跳,大呼道。
掌門也是頭一回見,啧了一聲,卻見柳恒清又矮了一截,也驚呼道:“哎呀!這是怎麼回事?芳翳,你快來瞧瞧!”
芳翳長老早已走了上來,握住柳恒清的手給他把了脈,眉頭一皺:“脈象上看并無大礙,隻是有些氣虛……”
“什麼!我怎麼會氣虛!”
柳恒清這一開口,所有人皆是一怔,整個比武場的空氣都仿佛凝結。片刻後,第五朔爆發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笑聲。他捂着肚子笑到眼淚都出來了,連連垂地:“你的聲音——哈哈哈哈哈,你的聲音怎麼會變成這樣!像個小屁孩哈哈哈哈哈哈——”
幾個長老想笑又不好意思,憋得臉紅,就這一會兒,柳恒清在衆目睽睽之下又變小了許多,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
“你、你們别笑了,快想想辦法啊!再小下去,我我……”柳恒清已經顧不上丢臉,急得直打轉。
玄華長老輕咳一聲,正了正色,走上前來看了看,道:“若是脈象平穩,那或許是這張符有問題。”
“符?”第五朔止住了笑,道,“可是這張符我是瞎畫的,怎麼會有讓人變小的功效?”
玄華長老撚須笑道:“大概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你們第五家在畫符這方面本就天賦異禀,自創出什麼變小變大符也沒什麼稀奇的。”
“那我可真是個天才!”第五朔樂道,忽然感覺小腿被輕輕踢了一下,一低頭,就見小恒清正氣呼呼地插着腰不停踹他,一邊踹還得一邊扯着衣服以免春光乍洩。
“還笑還笑,本大爺一世英名全讓你毀了!”柳恒清怒氣沖沖,可他這副樣子在别人看來一點也不可怕,反而很可愛。他踢了幾腳,沒把第五朔踢疼,反而自己沒站穩摔了,氣得他趴在地上撲騰着四肢,撒潑打滾道,“快想想辦法啊,怎麼把我變回去啊!”
“這還不簡單。”第五朔伸手撕下了符,對着柳恒清施了個解咒,可等了許久,柳恒清依然是個小孩。第五朔一愣,又施了一次,還是不行,還待再試,柳恒清又倒地上撒潑打滾了。
“完了完了!”柳恒清絕望地喊道。
第五朔撓了撓頭,“呃……我這變小符是亂畫的,解咒還沒想出來,你容我研究研究。”
柳恒清現在看上去隻有三歲那麼大了,圓眼圓臉唇紅齒白,甚是可愛。玄華長老彎腰把柳恒清抱起來,用衣服裹住他,道:“恒清啊,你别擔心,我會和啟皓一起想辦法的,這些日子你就先去千秋山吧,芳翳長老比較有帶孩子的經驗,你洛師兄和溫師兄都是他帶大的,他肯定能照顧好你的。”
“什麼?我不去,我不去千秋山!”柳恒清扭得像條泥鳅,讓溫戎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還不如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