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長留派的。我叫沈坤雅,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沈坤雅說道。
柳恒清見沈坤雅也是個大膽的姑娘,便也大大方方道:“在下柳恒清。”
站在沈坤雅身邊那個個子稍高一些的女孩道:“我叫趙翌。”她顯然就沒沈坤雅那麼自信活潑,看向柳恒清的眼神有些躲閃,但又掩不住好奇。
“我剛剛就看見你從我們院門前經過了,是在找人嗎?”沈坤雅走上前來問道。
“對。不知二位可有見過一位穿淺綠長衫的公子,個子比我高……哦不,我現在和他差不多高,皮膚很白,丹鳳眼,長得很好看,臉上總帶着笑。”柳恒清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個子。
沈坤雅眼睛一亮,道:“見過見過,當時他和另一個穿玄青衣服的公子在一塊兒。兩人長得都跟谪仙似的,我見了都走不動道,躲旁邊看了好久呢。要不是那個玄青衣服的公子看上去冷冰冰怪吓人的,我肯定上去打個招呼。他們也都是蓬萊派的嗎?你們蓬萊派的人長得都這麼好看嗎?”
柳恒清一聽就急了,也顧不上回答沈坤雅的問題,連忙問道:“他們往哪兒走了,你知道他們大概住哪裡嗎?”
沈坤雅支着下巴想了想,惋惜道:“我躲旁邊聽見他們倆聊着聊着吵了起來,後來就不歡而散了,唉,本來我還覺得他倆很般配呢,可惜可惜……”
柳恒清心說:怎麼又吵了?我這一路可沒招惹溫戎啊。他問道:“他們吵什麼?”
沈坤雅露出了為難的神情,道:“哎呀,非禮勿聽,但我們修仙之人耳力清明,不是想不聽就能不聽的,但我自己聽就算了,再說與旁人不大好啊……”
柳恒清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非禮勿聽你記得,非禮勿視怎麼就不記得了?偷看偷聽的時候不記得禮數,現在倒是想起來了。
但柳恒清面上還是客客氣氣問道:“那他們往哪兒走了,沈姑娘可否告知在下?”
沈坤雅指了指柳恒清左手邊,道:“你要找的那位仙君往那兒去了,你挨個去問問吧。”
“好,多謝二位姑娘。”柳恒清向她們道别,便又急匆匆去找溫戎了。
溫戎和洛甯毓吵架對于柳恒清來說當然是件好事,這說明他們倆之間越發岌岌可危了,更說明柳恒清的出頭之日要到了。
柳恒清腳步輕快,按照沈坤雅指的路找去,在第三間屋子門口看到了滿臉沮喪,正背着包袱往外走的葉文舟。
“葉師兄,你要去哪兒?”柳恒清不解道。
葉文舟臉色不大好看,搖了搖頭,道:“我換個屋子。”
柳恒清正覺得奇怪呢,溫戎就走了出來,一見柳恒清在微微一愣,但也暫時顧不上他了,攬在了葉文舟面前,道:“文舟,你不用搬,你哥哥那邊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
葉文舟還是搖頭,道:“不用了,你現在去解釋他更信洛甯毓的話了。”
“可那本來就是莫須有的事,你我之間有沒有什麼說不清的事,方瑩最清楚了,你哥哥要是不信我,那我讓方瑩去跟他說。本來就是甯毓無理取鬧,怎麼能讓你搬住處?”溫戎道。
柳恒清站在一旁,聽了這三言兩語的也大概知道溫戎和洛甯毓今天為何吵架了,左不過是洛甯毓聽說溫戎和葉文舟住一個屋,醋意大發,去跟葉時舟胡說八道了些什麼,葉時舟那個小古闆就逼着弟弟換間屋子住。
柳恒清心底發笑,葉文舟的确和溫戎很親近,但二人絕沒有半點私情,因為葉文舟喜歡的是方瑩師姐啊。
“可别讓方瑩去說!我已經夠丢臉了,再讓方瑩聽了,我日後還怎麼面對她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還是搬吧。”葉文舟說完,也不顧溫戎的阻攔就跑了出去。
溫戎欲言又止,看着葉文舟可以說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長長歎了口氣,似乎是累極了。
柳恒清站在一旁,一副乖巧又無措的模樣,道:“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溫戎聞言,看向他,露出了一抹苦笑,道:“讓你見笑了。”
柳恒清搖了搖頭,道:“師兄若是覺得心煩,我就先不打擾了。”
“沒事,你怎麼突然過來了?”溫戎問道。
“路過這裡,想到好久沒見師兄了,就想着進來打個招呼。”柳恒清道。
溫戎思忖片刻,道:“是很久沒見到你了,上次見你是冬至那天吧?不過也沒說上話,”随即他又笑了笑,“沒見到也好,我們見面的話多半是你受傷了。”
“師兄做的甜湯很好喝,我還記得那個味道呢。”柳恒清道。
溫戎笑了笑,道:“那等回了蓬萊仙山我再做一次給你們喝。”
“多謝師兄。”
柳恒清又和溫戎閑聊了幾句,見溫戎有些心不在焉,想着他現在應該想一個人靜靜,于是便起身告辭。
溫戎也沒有多留,他現在心裡亂得很。有些東西在他心裡生長了許多年,幾乎要和血肉融為一體了,想割舍掉,勢必會鮮血淋漓,可他也沒辦法再放任它繼續生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