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雲長老拿去了,他說給我做件護甲。”第五朔笑道。
柳恒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變出了火羽扇交給程炀:“你拿去試試能不能把它拆了做成别的東西。”
程炀拿着扇子,端詳了片刻似是心中已有了決斷,點頭應好。
民間瘟疫在芳翳長老下山七日後便解決得差不多,溫戎也終于不用再來回奔波了。柳恒清眼看着他瘦了一圈,心疼得不得了,每日都讓程炀和第五朔多帶點吃的上來,等溫戎回來時給他補補。
溫戎一進屋,柳恒清就急忙招呼他過來,拍了拍放在一旁的食盒:“師兄猜猜我今天給你準備了什麼吃的。”
溫戎寵溺地笑了笑,思索片刻,道:“紅燒獅子頭和芥菜馄饨?”
柳恒清搖了搖頭,道:“是玉米排骨湯!”
他一揭開食盒的蓋子,玉米的甜味和排骨的肉香就一下子飄了出來,那湯底清亮亮的,看上去應該是特意撇過浮油了。溫戎本來沒什麼感覺的,但一味道味道瞬間就覺得餓了。
他把藥和甜湯一起端給柳恒清,道:“一起。”
柳恒清看着那碗甜湯,誠摯地對溫戎道:“師兄,你真好。”
“分内之事罷了,換了其他人來照顧你也是這樣的。”溫戎說道,他抿了一口湯,舌尖蕩開清甜鮮香的滋味,讓他滿足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一樣的,别人可不會做甜湯,而且你最近這般奔波,每天還給我做甜湯,我心裡很過意不去。”柳恒清說道,他之前見溫戎忙得腳不沾地,和他說過不需要再做甜湯了,但溫戎卻說不麻煩還是每天給他送來不一樣的甜湯。
溫戎笑道:“你不也每天都給我留了夜宵嗎?”
“這也不是我做的,我隻是溫着。”柳恒清道。
“你還說呢,太華派如果知道你拿火蓮鞭給我溫湯,怕是要說你暴殄天物,再找你要回去。”溫戎道。
“送了我就是我的了,怎麼用也是我說了算。再說了,我現在這樣也沒法用火蓮鞭,與其閑置着,倒不如物盡其用呢。”
溫戎輕笑一聲,輕輕戳了一下柳恒清的腦門,道:“就你會說。”
“師兄,我是不是還有十天就該下山了?”柳恒清問道。
溫戎點點頭,道:“等不及了嗎?”
“怎麼可能,我巴不得好不了一直住在千秋山上,這樣就能每天見到師兄了。”柳恒清非常自然地把心裡話說了出來,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溫戎卻被他這番話給嗆得面紅耳赤,嗔怪道:“不許胡說,一直傷着多難受。”
“那,我下了山怎麼才能見到師兄呢?”柳恒清把頭枕在溫戎手臂上,擡眼看着他,一雙黑耀石般的眼眸亮晶晶的,看上去又無辜又可愛。
這段時間以來,溫戎不知道看見多少次柳恒清這副表情了,每當他想拐着彎求溫戎答應他一件事的時候,就會擺出這副可憐樣兒來。溫戎早已心知肚明,可是每次看到還是忍不住心軟。
沒辦法,人天生無法抗拒可愛的事物。
“不是快到曆練的時候了?”溫戎輕聲道。
柳恒清眼睛一亮,驚喜道:“師兄也會下山?”
溫戎點點頭,眼底帶笑:“師父答應我今年讓我下山曆練一番。”
拜入師門滿一年的正式弟子都需要下山曆練,但溫戎當時因病沒能與其他人同行,病愈後師父仍擔心他的身體,又因藥修曆練也并非必要,于是溫戎一直沒有獨自下山過。這次大概是師父見他因為洛甯毓的事心情不佳,便松口讓他下山散散心。
溫戎這段時間可以說得上是心力交瘁,白天跟着師父下山,回來時偶爾遇到洛甯毓,他又得費一番唇舌說些早就已經說過的話。而洛甯毓依然是置之不理我行我素,以為隻要這麼死纏爛打下去溫戎早晚會心軟,然而溫戎隻是越來越堅定自己的選擇。
“那太好了。師兄你和我們一起吧,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柳恒清信誓旦旦道。上一世溫戎并沒有下山曆練過,被世人熟知也是因為跟在芳翳長老身旁,柳恒清心中雖然對這件事感到奇怪,但激動亢奮的心情蓋過了疑惑,讓他沒空去想前因後果。
溫戎忽然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道:“這我可得考慮考慮。”
柳恒清眉頭一皺眼睛一耷嘴巴一撅,沒骨頭似的貼到溫戎身上,撒嬌道:“師兄你就答應我吧,你不答應的話我曆練的時候會心不在焉的,到時候,妖怪出現而我卻在想溫師兄現在在做什麼,一定會被妖怪揍扁的,到時候說不定受的傷比這次還嚴重。”
“又胡說。”溫戎輕輕敲了一下柳恒清的腦門。
柳恒清嘻嘻笑道:“那師兄答應我呗。我可是這次下山的弟子中最厲害的,明南和啟皓也一起,我們四個人一起多好。”
溫戎嘴角噙笑,假裝思忖了片刻,道:“明南這孩子老是受傷,沒個藥修跟着确實不行。”
“這麼說師兄你答應了?師兄你最好了!”柳恒清拿腦袋蹭了蹭溫戎的手臂,弄得溫戎直笑。
别的不說,每天晚上來和柳恒清一起吃夜宵的片刻是溫戎最輕松的時候。他垂眸看着柳恒清毛茸茸的腦袋,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見柳恒清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來,他心頭那股淤堵着的煩悶感覺終于散了些。
這次曆練會發生什麼溫戎不得而知,但他希望等他回來時,他和洛甯毓都能平靜地放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