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雲長老無奈道:“這法器不就是飛得快些嗎?以你們如今的修為,禦劍已經夠快了,這沒必要啊。你們還有半個月就該下山曆練了,不加緊練劍、翻翻百妖譜,反而跑到我這兒來,讓掌門知道了又得生氣。”
“在您這兒也不是虛度光陰啊,器修亦是我派很重要的一份子。俗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們這也是在為曆練做準備,相信掌門也不會怪我們的。”程炀道。
清雲長老嘿嘿一笑,對這話很是受用:“好吧好吧,随你們折騰去了,缺什麼材料和蘭靜師姐說一聲,她會給你們安排的。”
“多謝長老。”三人異口同聲道。
羽翼本身倒不是件難做的法器,隻是羽毛太多,過程有些繁瑣。第五朔做了半日就叫苦不疊,又是嫌悶又是嫌熱,溜出去耍了會兒火蓮鞭;柳恒清也在羽毛海中昏昏欲睡,做一會兒就忍不住開始打盹兒;隻有程炀兢兢業業地從頭坐到晚,一直到子時才回去休息,卯初便又去流雲峰粘羽毛,到最後幹脆直接睡在庫房裡。
三人緊趕慢趕,總算是在臨下山前趕制出了兩對完完整整的淩風翼,而第三對也完成了一半。
“還有一半我路上做。”程炀說道,他将剩下的羽毛全部裝進了乾坤袋,準備每到一處落腳就拿出來繼續做。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柳恒清說道。
溫戎早已在山門等着他們,見他們三人禦劍而來,露出了淺淺的笑。
“師兄!”還未及落地,柳恒清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撲到溫戎面前,“讓你久等了。”
溫戎搖了搖頭,道:“我才剛到。”
柳恒清将護心甲拿出來,捧到溫戎面前:“師兄,這是在仙盟大會找到的那塊護心鱗做的,比普通護甲更堅韌,你把它穿上吧。”
溫戎微微一愣,看向第五朔:“這不是啟皓的嗎?”
第五朔變出火蓮鞭,道:“他和我換了。”
溫戎又是一驚,對柳恒清道:“你不必如此,我能顧好自己的。”
柳恒清笑道:“我當然相信師兄能照顧好自己了,我隻是想着師兄你生辰将近,送你一份禮物而已。火蓮鞭我想師兄并不感興趣,就和啟皓換了這件護甲,希望師兄喜歡。”
溫戎道:“你怎麼知道我的生辰?”
柳恒清對他眨了眨眼,溫聲道:“如果連心上人的生辰都不清楚,那我的這份喜歡未免也太不值一提了。”
溫戎手指不自覺蜷縮起來,微微低下了頭。從前洛甯毓對他的喜歡向來是克制自持,其他人即使對他有意,也因為種種原因不敢明說,唯有柳恒清次次如此直白地将心裡的所思所想都說出來,他如此坦誠,反而讓溫戎不知所措。
柳恒清見狀,隻是輕笑了一聲,問道:“前段時間受了傷,最近又忙于準備曆練的事,實在抽不出空為師兄精心挑選禮物,還望師兄不要嫌棄。”
“不會,謝謝你們。”溫戎說道,接過了護心甲。
“不客氣。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下山吧。”柳恒清道。
三人正要禦劍離開,忽聽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若慈。”
柳恒清沒有回頭看,他早就猜到洛甯毓一定會來送行的,他不想當着溫戎的面再與這人有什麼争執,幹脆背對着他。
溫戎也早有預料,輕聲道:“你來了。”
洛甯毓走上前,剛想開口,見柳恒清三人站在一旁,便道:“我們到旁邊說。”
“時候不早了,你有話就在這兒說吧,說完我們就要下山了。”溫戎不用想也知道洛甯毓避開人要說些什麼,但他應該聽厭了。
洛甯毓眉頭一皺,但也無可奈何。他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道:“三日後是你的生辰,我沒辦法和你一同曆練,這個隻能提前送你了。”
溫戎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接過了,客氣又疏遠地對洛甯毓笑了笑,道:“謝謝,有心了。”
他轉身要走,洛甯毓卻又說道:“若慈,你……”他眼神複雜地看了柳恒清的背影一眼,“你要和誰一起去曆練我已經無權過問,但你千萬要照顧好自己。如果可以,多給我傳書好嗎?這樣我也好放心。”
“放心,我有能力照顧好自己。至于傳書,我答應了師父沒到一個地方都會給他傳一封書信報平安,你如果想知道可以去問他。”溫戎淡淡道。
看着溫戎冷漠疏離的樣子,洛甯毓眼底滿是哀傷,但再多的話他也說不出口了。
臨走前,柳恒清微微側首,餘光看見洛甯毓那傷神落魄的樣子,心裡倒也沒多好受,甚至衷心希望他能早些看開。一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但用于療愈心傷,應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