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暢很強，比自己強。

這是邊焰最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的一點。

結算界面，裴雲暢14.7分，磐石和邊焰分别是14.1分和14.3分。

就算就這樣比，磐石也輸了，更何況勝方還要額外再加0.5分。

許可：“打完了？能消停了嗎？”

規則是他提的，人也是他選的。

磐石憤憤不平，但卻無能為力。

另一邊。

裴雲暢摘下耳機還沒放穩，就被突然貼臉的磐石吓了一跳，不動聲色地讓開了。

紅毛輔助迎了上去，一把拉開磐石，“喂，打不過就打不過，你還想在基地打人啊？”

磐石憋屈極了，但還是沖着後面的裴雲暢大喊，“我輸了，對不起！”

邊焰看着磐石沖出去了，還真以為這大塊頭要錘裴雲暢，沒想到竟然道歉了。

在場所有人都挺懵的。

“沒了？”

裴雲暢冷冷的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

“……大哥。”磐石的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裴雲暢禮貌地笑了一下，被叫得十分受用，但也沒得寸進尺多說一個字，出門上廁所了。

“咦～”紅毛看熱鬧不嫌事大，“磐石啊，我還是懷念你當年意氣風發的樣子。”

磐石瞪了一眼紅毛，拉不下面子先走了，房間裡頓時空了許多。

“哎，那哥們，你多大啊，叫什麼名字？”紅毛是個自來熟，走過去搭着邊焰的脖子。

“邊焰，十六歲，ID是Nova。”邊焰自報家門，“你呢？”

“你這麼小啊，偷偷跑出來的吧？”紅毛嘻嘻哈哈地直接上手捏邊焰的臉，被他躲開了。

紅毛咳咳兩聲，“我叫呂長空，十七歲半，ID就叫長空。比你大，叫哥”

邊焰上下掃視，然後眼神落在了他鮮豔的發色上。

“好的紅毛。”

呂長空擺擺手，顯然是習慣了這個叫法，“哎你才十六啊，那你是我們這群人裡面最小的。不過你打得挺好的，剛才一個穿梭突臉A我，直接給我吓懵了。”

“聖域不讓睡覺。”

呂長空：……

“哎！我說你們玩射手的怎麼都這麼嘴毒啊？！”

“有嗎？”邊焰樂了。

呂長空翹着二郎腿坐下了，“哎，想不想知道他倆為什麼吵架？”他眼神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沖着門口揚了揚頭。

“請講。”

邊焰很自覺地給自己拉了個凳子。

“那個大塊頭叫彭石，ID磐石，打邊路的，今年剛十七，實力很硬，是經理專門出高價從别的戰隊青訓營買來的。”

呂長空指着磐石離開的方向，捂着嘴聲音很小，“據說就是為了培養下一個首發的。”

邊焰回想起磐石今天的操作，“那确實該傲。”

“嘁～”呂長空搖了搖手指，“對比起裴哥還差得遠呢。”

“他也是為了培養下一個首發？”邊焰的語氣有點變化。

“不止。”呂長空聲音壓的很低，“他之前在電競圈都沒什麼名聲，是兩個月前大老闆直接空降到青訓營的，别的戰隊都不知道我們有這号人。最重要的是，他免青訓考核。”

“之前很多人都特别不服他，但是訓了一段時間發現裴哥打得确實牛逼，也就服了。但磐石看不慣這種免考核關系戶，一直陰陽怪氣的。”

“而且裴哥和大老闆關系特别親密，今天因為跟大老闆打電話，訓練遲到了，磐石就爆發了。”

邊焰抓住了關鍵信息，“你剛才說免考核，什麼考核？”

“今年年末的青訓考核啊，沒人告訴你嗎？”呂長空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我們這批來了都快一年了，總得畢業吧？年末考核完之後，我們這些人的前幾名會被留到二隊當替補。”

“如果運氣好，碰到一隊剛好有人退役，而且位置配對，直接就能當首發。”

“剩下的人呢？”

“發個證書打發了，帶着WIN的青訓證書敲開直播界的門還是很簡單吧？并不是所有青訓生都能打電競啊。”呂長空拍拍他的肩膀，“不過我們不是同一期青訓生，你也别太有壓力。”

邊焰心一涼。

這根本不是青訓考核的問題。

“裴雲暢多大？”邊焰一針見血。

“比我大兩個月，今年年底剛好就十八了。”呂長空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成年之後就能上職業賽場，而且他免考核，更何況……”

更何況WIN的首發射手疾風快退役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半年之後，剛好成年的裴雲暢一定能坐上首發位。

“……”

呂長空想到了什麼，也沉默了一下，然後默默地補刀，“我那會還想問你呢，你打的這麼好，偏偏是射手位，幹嘛來我們隊啊？”

—疾風快退役了。

—我們在尋找接班疾風的新天才。

沈川的話還曆曆在目。

他倆确實沒騙邊焰，不過卻隐瞞了一個最重要的信息——

裴雲暢的存在。

兩個天才争一個位置，優勝劣汰，确保達到全隊最高水平嗎？

有用的戰術，殘酷的現實。

“不過你也别太失落，這不還有半年呢嘛～”

呂長空拍了拍邊焰的肩，安慰道，“而且你才十六，就算半年後裴哥坐上首發，那等你成年之後誰強誰弱還說不定呢。”

去别的戰隊就算當了首發，也還是會遇到裴雲暢。

實力才是硬道理。

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