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們,還有八碗酒呢,就不信灌不到他,按咱計劃的來。”柳小雪沖姐妹們眨眨眼。
攔親女兵們心領神會,不約而同露出點壞笑。
接下來——走棋、打槍、比軍姿……五花八門好熱鬧!
女兵們愣是一個都沒赢,把迎親隊的漢子們臉都激動紅了。
“哈哈,看來桌上的好酒是進不了新郎官肚喽!”
女兵們仿若沒聽見,對角落裡一位瘦瘦小小的姐妹拍拍肩膀加油。
終于,最後一位上場了——
她,首先環顧了一下四周圍觀人群,接着毫不畏怯地直面程維山,用此生最大的嗓門說:“新郎官,我要跟你比繡花。”
比……什麼?!
大家目瞪口呆,懷疑自己沒聽清。
“我要跟你比繡花,怎樣,敢不敢應戰?”
程維山:“……”
迎親漢子們趕緊拾起一摞驚愕掉地的下巴,替程維山說話:“诶怎麼還出來個繡花?這不是欺負人嘛?這對我們不公平,換一個!”
柳小雪早有心理準備,她掃過一衆鬧騰起來的迎親長輩,走到喊得最歡的柳小河面前,槍打出頭鳥,反正她們隊長如今跟柳小河他舅結婚了,作為姐妹,論理她們也該升級!
柳小雪立刻袖子一撸擺起臉:“小河你說,小姨們哪裡做得不公平了?”
“!!!!”柳小河不敢置信掏掏耳朵:“你剛叫我啥???”
“小河啊,怎麼了?”柳小雪一臉無辜地看着曾經還叫他哥的柳小河,輩分一漲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耐心解釋:“這芸葉姐都嫁給小舅成你小舅媽了,我們可不得水漲船高跟着漲輩分呐。”
柳小河:“……!!”這個輩分是這樣漲的嗎?啊!!
“小河,來,這十多個都是姨,快叫人!”
柳小河一張臉憋出豬肝色,嘴巴開開合合,差點沒被氣成傻子。
“哈哈哈,對對對是這個理沒錯,小河快喊人,叫完過來叫我三爺爺。”
“哎呦,那算起來小河得叫我叔叔了。”
女方親朋看熱鬧不嫌事大,大家都是一個大隊的人,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柳小河腮幫子鼓了鼓,如藏着屎般一臉便秘轉過身。
“好了好了大家别鬧,時候不早,這碗酒我認罰。”程維山收起笑容,大腿一跨站出來替着實可憐的外甥打圓場。
所有火熱的目光再次落到程維山身上,衆人既期待又擔憂。雖然一碗酒比九碗好,但就這麼大口幹,也不容易,若是醉倒可就出大醜了。
想到這點,擔任迎親長輩的柳家河民兵連長程虎不得不站出來,對幾個平常見了他腿都打顫的小姑娘們滿臉褶子堆起笑,和顔悅色套近乎說:“嘿嘿丫頭,我看這酒要不就免了吧……咱也不是外人,河東河西住着的都是自家人,自家人哪用得着這麼見外,非用好酒招待?再說,若是新郎官迎親沒迎到,醉在女方家,不說新郎官丢臉,就是新娘子自己也不樂意啊。”
柳小雪一臉贊同點點頭:“叔兒,你說得對,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剛和姐妹們商量了一下,這樣吧,柳小河叫一聲小姨少喝一口酒,把我們姐妹全叫遍這酒就免了,咋樣?”
背對大家沉浸哀傷的柳小河:“……!!”
程虎大掌一合喜出望外:“行,沒問題。”
柳小河急得轉過身:不,有問題!他覺得這個主意,不咋的!
“小河啊,為了你小舅,你就受累喊幾聲小姨,反正都是鬧着玩。”程虎假作歎氣拍拍對方肩膀,一臉苦口婆心,反正結婚就是鬧才熱鬧嘛。
柳小河心口一滞:憑啥……他招誰惹誰了?就因為一時心軟讓姜芸葉當了他小舅媽?!
柳小河委委屈屈雙臂交叉,假裝抱抱自己。
“咳小河,幫小舅叫兩聲,回頭小舅給你帶身新軍裝回來。”程維山毫不掩飾笑意勾着唇角哄人。
柳小河輕哼一聲側過身去:哼,他是那麼好打發的人嗎?當然……是喽!
“小姨……小姨……小姨……”
柳小河咧着個大嘴巴,嘴乖地從頭叫到尾。
大家不忍直視。
聽了一聲小姨,或許是被柳小河的“孝子賢心”感動,柳小雪大方小手一擡,給程維山讓出條道來。
新郎官終于可以去見他的新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