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任務後,匆匆趕來的阿特拉斯正在跟宋楚楚的主治醫師白柏了解宋楚楚的傷情。
突然宋楚楚所在的修複艙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白柏眉頭一蹙,溫文爾雅的臉上閃過一抹異色,他擔心剛才那幫人給宋楚楚注射的并不是單純的遺忘藥劑,但是他卻不能說。
阿特拉斯箭步上前,發現宋楚楚已經平穩的各項生命指數突然發生強烈的異常波動。
他看向一起跟過來查看的白柏,“怎麼回事?”
“正在尋找原因,稍等。”白柏一邊檢查修複艙是否出現故障,同時觀察宋楚楚的各項生命體征指數。
還不等他排除是不是修複艙出現了問題,宋楚楚的各項生命體征指數便恢複到了正常水平,修複艙的警報聲也随即停止。
一切快的仿佛是他們的一場錯覺。
但是無論是阿特拉斯,還是白柏都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夢。
兩人相視一眼,從對方的眼裡看到疑問,但是默契的是誰也沒有深問,就像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在衛星城,公民并沒有真正的隐私,他們的一切行動都在衛星城的監視之下。
無論是白柏,還是阿特拉斯,他們都深知這一點。
光明刺破黑暗,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宋楚楚愣怔了一會才認出站在床邊俯身看着她的俊美少年是她不久前登記結婚的伴侶阿特拉斯。
看阿特拉斯還穿着作戰服,宋楚楚不問也知道他應該是得知她出事後匆忙趕來的。
出于感激,宋楚楚對阿特拉斯小小的笑了一下,像一朵經曆風雨摧折後仍顫顫巍巍綻開的花朵,乖巧的讓人憐惜,“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阿特拉斯并不覺得避難途中遇襲是宋楚楚的錯,他搖搖頭,将随身攜帶的純淨水喂到宋楚楚幹澀的唇邊,一字一句的說:“不是你的錯,先喝水,等你舒服一點,我帶你回家。”
因為實在太渴了,宋楚楚沒有矯情,就着阿特拉斯的手将那一管不到300毫升的純淨水喝了一半,然後才有心思觀察自己所在的地方。
宋楚楚記得自己在避難所避難的時候被3個混混盯上,然後他們發生沖突,緊接着她不敵對方被甩到牆上,之後,那之後發生了什麼?
連貫的記憶突然從這裡發生中斷,縱使宋楚楚拼命想也沒有想起來,這種無故的記憶缺失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宋楚楚随即低頭查看自己的身體,發現身體上并沒有明顯傷口,也沒有被侵犯的迹象,她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自宋楚楚醒來就在一旁默默觀察的白柏及時出聲:“宋楚楚小姐,你好,我叫白柏,是你的主治醫師,你在昏迷後及時被人救下,除了輕微的皮外傷外,你并未受到其他傷害,不用擔心。”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白柏特意看向阿特阿斯,也有向阿特拉斯解釋的意思,希望這對年輕的伴侶不要因此産生不必要的誤會。
宋楚楚這才注意到站在阿特拉斯身後的年輕俊秀的醫生。
宋楚楚眨了眨眼睛,她對白柏也是一點印象沒有,這說明白柏救治她時,她已經昏迷了。
隻是不該是這樣,宋楚楚對自己的記憶很有信心,即便是突然昏迷,也不會出現記憶突然中斷而無法連貫的問題。
不過眼下顯然并不适合繼續深究。
宋楚楚輕輕拉了拉阿特拉斯的胳膊,示意他将她上半身扶起來,等她借助阿特拉斯的力道,慢慢坐好後,正式朝白柏微微颔首,真誠向他表示感謝:“白柏醫生,謝謝您救了我。”
“不用感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想到那隊突然出現的人對宋楚楚注射的不明藥劑,白柏内心其實有點慚愧,他搖搖頭,避過宋楚楚的感謝,“你身上的傷已經在修複艙治愈的差不多了,但接下來兩天仍然需要好好休息。”
阿特拉斯在宋楚楚昏睡的過程中,已經看過了宋楚楚的檢查報告,他知道白柏說的沒有問題,眼下他們随時都可以回家。
不過阿特拉斯并沒有直接帶宋楚楚走,而是看向面色仍舊蒼白的宋楚楚,溫聲問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宋楚楚歪歪頭,如果她沒有理解錯的話,剛剛醫生的意思是她已經可以出院了,“我現在隻是感覺有些累,其他倒還好。”
白柏驚訝于阿特拉斯的細心,于是特意向阿特拉斯解釋:“宋楚楚小姐其他方面都沒有問題,除了這次受到的撞擊創傷外,其他方面都很健康。”
有了白柏的解釋,宋楚楚才意識到阿特拉斯這樣問是尊重她的表現。
雖然他完全可以決定宋楚楚是否出院,但是病人是她,所以他最先考慮的是宋楚楚個人的真實感受,而不是完全聽醫生的意見。
宋楚楚伸出纖細白皙的胳膊,不自覺拽住阿特拉斯身側垂落的袖子,輕輕搖了搖,眉眼俱是含笑:“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了,我們回家吧。”
阿特拉斯被拽的半邊身體都有點酥麻,斂在纖長睫羽下眸色輕顫一瞬,他努力克制住這種陌生的感覺,轉身看向白柏:“如此,我們就出院了,再次感謝您的救治。”
白柏點點頭,随即轉身離開,把空間留給兩人。
一到門外,白柏臉上溫和的表情驟然消失,面對宋楚楚純淨清澈的雙眼,他覺得自己的隐瞞行為有些卑劣。
他跟尼可同在科學院下的生命研究所工作,多多少少也知道尼可所在的宋錦書博士項目組所研究的課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