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艦隊指揮室此時死一般的靜寂。
弗雷曼臉色漲紅,大口喘氣,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古銅色的皮膚上暴起快漲烈的青筋。
但凡叛變的溫世朝不是星際艦隊的将領,就沖裴寂和宋秩的話,弗雷曼就直接拔槍,把他們兩個給滅了,根本不管他們兩的身份。
然而事實是,艦長選拔,星際艦隊自己組織的内部比賽。
叛變頭子溫世朝,星際艦隊内部的高級将領。
這簍子完完全全就是星際艦隊自己捅的,身為星際艦隊最高負責人的弗雷曼難辭其咎。
會議室氣氛實在壓抑,陳大富按下自己急劇飚高的血壓,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打圓場,“這個,這個事情既然已經發,發生了,咱們還是要先冷靜,那個冷靜下來想想辦法,對,對了,先做好人質家屬的安,安撫工作,控制好輿情,是,是吧。”
可惜陳大富費心緩和氣氛的話沒有起到任何狗屁作用,因為剛剛口出惡言,自上而下将星際艦隊全都羞辱了個遍的宋秩和裴寂都屬于家屬。
跟在宋秩身後的白釋輕咳一聲,鄭重說道:“諸位長官,議長唯一的女兒宋楚楚小姐此刻就在被劫持的星艦上,所以從現在開始,議長會全面參與人質營救工作,我想諸位應該沒有意見。”
當然,憑借宋秩的權勢和手腕,星際艦隊有意見的人也沒有用。
如果剛才這個風雨飄搖的指揮室裡隻是氣氛壓抑,但在白釋解釋完後,整個房間都陷入了冰封一樣的死寂,直讓其中的人難以呼吸。
包括弗雷曼在内的所有星際艦隊高級将領不約而同看向毫不掩飾森寒嗜血,肅殺淩厲的宋秩,冷汗瞬間爬上脊背,就連久經沙場的弗雷曼都迅速從被羞辱的暴怒中冷靜下來。
陳大富腿一軟,重重跌回椅子裡,心想完了,這下徹底完了,人怎麼能闖這麼大的禍。。
誰能想到宋楚楚居然會是宋秩的孩子,為什麼之前都沒有人查到呢?
現在衆人才恍惚發現,宋楚楚長得與宋秩不是簡單的相似,不僅僅是父女兩優越的長相存在很過相似之處,就連不笑時生人勿近的冷淡神情都如出一轍,一樣的清冷如山,充滿壓迫感。
弗雷曼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隻能屈從。
宋秩越過衆人,站到指揮室最前方,放出比賽星域的全景圖,沉聲問身後跟随的科學官:“使用科學院最新的遠距離傳輸裝置,可以将星艦上的人安全傳送回來嗎?”
被宋秩身邊近衛隊緊急從科學院辦公室拖來的科學院副院長此時不敢絲毫不滿,趕緊說道:“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前提是需要精準确定傳送目标的位置,還有傳送過程中不能收到幹擾,現在被叛軍控制的星艦已經從内部啟動了幹擾裝置,我們無法既無法對人質進行精準定位,也不敢保證傳送順利。”
裴寂沉吟一瞬,“那就隻有想辦法先關掉星艦上的幹擾裝置了。”
弗雷曼粗聲粗氣的插入話頭:“目前艦上情況不明,初步判斷星艦已被完全控制,叛亂分子既然開啟了幹擾裝置,就意味着他們有所防備,我們現在也不好大張旗鼓的讓主力艦隊調頭去包圍星艦,這樣隻會打草驚蛇,人質會更加危險。”
宋秩全程沉默不語,直到看到漸漸靠近星艦所在位置的補給艦,突然出聲問:“叛軍所在的星艦有補給計劃嗎?”
熟悉比賽的武鋒立刻回答道:“計劃是沒有的,因為這艘‘尋神’系列的星艦還未正式服役,上面的船員很少,在比賽期間并未計劃為其進行補給。”
“不過,也不一定。”陳大富掏出手絹一邊擦臉上的冷汗,一邊補充說道:“因為物資缺乏的關系,星艦的補給計劃才完成60%,艦上的物資儲備量并未達到最低标準,所以我們可以說是臨時進行補給,隻要叛軍不是足夠警惕,應該不會攻擊靠近的補給艦船。”
然而,發動叛變的可是溫世朝,不引起其警惕的可能性很小。
這不能說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隻能說是稍微有了那麼點希望。
于是,為了防止星際艦隊裡面有叛軍的内奸,在弗雷曼的授意下,隻有少數人了解到發生了什麼,其中包括身為宋楚楚伴侶的阿特拉斯。
事發突然,艦長選拔最後一輪比賽實質上已經終止,目前首要任務是要鎮壓星艦上的叛軍,成功營救人質。
當阿特拉斯收到星際艦隊總部加密消息的一瞬,雙眼發黑,面容蒼白,手指都在無意識的輕顫,甚至一瞬忘記了呼吸。
比起宋楚楚是現任議會議長宋秩唯一的女兒,阿特拉斯現在更在乎的是為什麼宋楚楚會在出事的星艦上。
即使星際艦隊總部在消息中反複強調溫世朝叛亂的消息是宋楚楚傳出來的,代表她現在很安全,但是阿特拉斯不敢想象在充滿叛軍和星際海盜的艦船上,宋楚楚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
更不用說,如果被叛軍發現宋楚楚給外面傳遞消息的可怕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