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丹大聲喊着,難得嚴厲下來的聲音壓過了呼嘯的山風,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之後再解釋,不想死就跟我走,記着别亂說話。”
她擡頭望向四周,終于看到純白的視野中的一抹鮮豔的顔色,心中一定,回身向着身後不知所措的新人快速掃了一眼,從厚重的雪層中拔出腳向前挪去。
“看到前面的紅色沒?那是瓦片,前面有房子,我們必須在凍僵前進入……”葉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迫閉上了嘴。
風雪更大了,鵝毛一般從天空落下,幾乎要将黑色的天空遮蓋住,撲朔朔地将他們地身上裹上冰冷白衣。
嘩啦——
就在這稱得上死寂的原野上,季如欣的耳邊卻忽然傳來了書頁翻動的聲響。
“終于找到了。”隐約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似乎有人就在前面。
淡藍色的光芒從霧氣的深處隐約透出,倒映在雪地上,無比輕盈的色彩隻是出現在前方,就好像将熱量憑空傳遞了過來。
“諸位,請振作些。”
随着清朗的音色響起,聲音的主人終于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那是一位身披暗藍色加絨大衣的少年,那雙同樣顔色的眼眸透出欣悉望向他們,棕色的作戰靴踏碎積雪,隻在身後留下深深的腳印。
他的左臂微微曲起,一本牛皮書空懸在他的手掌上,那淡藍色的光芒正是從書本上散發的,帶着令人安心的氣息。
但葉丹的視線卻沒有被看似花哨的裝束吸引半分,隻是定定地落在了少年垂下的右手,全包戰術手套的手背部分,赫然鑲嵌着一塊冰藍色的寶石。
玄奧的陣法從她的雙眼中浮現,驚詫一閃而過。
眼前少年手上的寶石,毫無疑問是一塊神之眼。雖說與迪盧克先生所持有的顔色不同,但内在結構與魔力反應别無二緻。
“請快些随我來,我的能力可能不能支持太久。”少年開口說着,語氣帶着些急促,轉身在前方帶路,回頭确認了她們跟在後面,才放心地向着遠處的房屋走去。
*
“老闆~真的不能賒賬嘛?”刻意拉長的音調帶着些可憐兮兮的語氣,溫迪趴在桌子上,眨巴眨巴眼睛向老闆問着。
“我就要一瓶,一瓶就好……不行的話一杯也可以,之後一定會付錢的!”
酒館的老闆抱着手臂,冷酷無情地搖搖頭,“不是錢的問題,你還沒到能喝酒的年紀吧。不過話說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好像沒見過……”
“哎呀,老闆竟然把我忘了,真是太令人傷心了。”
溫迪貌似難過地搖搖頭,精準地将老闆的話語和思緒截斷,他撥弄着懷了的豎琴,發出叮咚的聲響,低下眉。
“你聽,連我的琴都在為我落淚呢。”
就在這時,與外界連通的木門被砰的打開,厚厚的皮毛簾布被掀了起來,刺骨的寒氣順着空隙鑽入酒館,讓詩人也不禁打了個哆嗦。
金發的少年快步走進來,撐着簾子讓身後的五個人一一來到溫暖的室内,一邊揚聲對着老闆說着:
老闆,勞煩來一點熱湯,五人份的。”
突如其來的客人将整個酒館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坐在旁邊桌的大漢稀奇地打量着穿着單薄的任務者,。
“豁,來這種地方你們竟然就穿這麼點?難不成嫌家裡冰棍不夠吃,來凍點人肉味的嗎?”
說完一桌子的人哄笑成一團,吵吵嚷嚷地聲音擠滿了空間不大的酒館。
老闆拿着熱騰騰的肉湯從廚房走出來,一巴掌呼在起頭的那男人的腦袋上笑罵着。
“去去去,誰不知道誰啊?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剛來這地方的時候,還不是一樣凍的跟個鹌鹑似的,現在跑過來笑話别人,羞不羞?”
葉丹接過了老闆的熱湯,喝了一大口,暖融融的感覺從喉嚨滑進胃裡,她感激地笑了笑。
“哎不過确實啊,你們過來賽薇亞拉山怎麼也不提早做點調查?這地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沒一天是不下雪的。”
老闆将肉湯分好,一人一碗塞在她們懷裡,瞅瞅一邊的金發少年,再瞅瞅幾個任務者,“結果你們六個人上山,就一個小孩子準備周全,幾個大人是啥也沒帶呀?”
“啊!不是的。”米卡慌忙擺擺手,頭頂的呆毛随着他的動作左搖右擺,“我和這幾位、是剛剛才遇見的,并不是一起來的。”
“還有就是、我不是小孩子……”
他還沒說完,懷裡也一樣被老闆塞了一碗湯,“好好,不是小孩子,但是不能喝酒哦。”老闆用着哄小孩的語氣,把他的話堵了回去,擺明了是沒信。
“唉老闆怎麼不信呢?我可以作證哦,米卡已經成年了,這可是我們騎士團的正式成員呢。”
溫迪不知何時轉悠到了米卡的身邊,一隻手搭着米卡的身體,向着金發少年擠擠眼睛。
“米卡米卡,你也給我做個證,我也早就成年啦,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