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心裡都沒底氣。
小燕兒對他很冷漠,時常沒個好臉。
沉酌突然停了下來,蔣慶疑惑地問:“怎麼了?”
他擡眼認真道:“女子長大後,都要嫁人?必須?”
“當然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蔣慶思來想去,終于頓悟,“哦~是不是你那個仙女一樣的姐姐要嫁人了?你才追着問這個。”
沉酌别開眼睛:“當然不是,她不會嫁人的。”
“怎麼可能?”蔣慶朝後邊兩個揮手,示意他們跟上,“你姐姐起碼十八九了,又長得那麼好看,肯定很快就會嫁到别人家去,我可聽說有不少人喜歡她呢,萬一嫁到個大官家裡,你小子福氣就大了。”
沉酌在袖中捏緊拳頭,他一言不發地往前滑去。
冰刀在面上刺啦出響聲,蔣慶本能地感覺到他生氣了,沉酌有些悶葫蘆性子,他快速跟上去直接問:“你怎麼了?你姐姐如果嫁到好人家,不是好事嗎?每天也不用那麼辛苦地開酒館了。”
沉酌一張還帶着稚氣的臉冷冷地偏過去,連眼神都是冷的:“她不會嫁人的,她怎麼可能抛下我們和别人去生活?”
蔣慶一瞬間被他的眼神凍住,沉酌一向話少溫和,什麼時候露出過這種表情?
他滿腦子的不理解:“為什麼?這很正常啊,你姐姐她是個姑娘,又不算抛下……”
他慢慢停下來,因為沉酌也停了下來。
沉酌擡眼,認真地一字一句道:“如果一定要嫁一個人,那等我長大後娶她。”
蔣慶被這言語徹底震驚到了,他本能地上去捂住沉酌的嘴,左顧右盼确保沒人在這邊:“你瘋了?老弟啊那可是你姐姐,這有違倫理要遭天打雷劈的,你啥時長歪的?”
沉酌拿開他的手,低聲道:“又不是親姐姐。”
沉酌想得很直接,隻要雪燼不離開,隻要她不去成為别人的親人。
他覺得女子到一定年齡就得嫁人這規定很不好,是天底下最不好的規定,以後如果輪到他當大官,他一定廢除這條規定。
蔣慶感覺自己今天被震驚到了一萬次。
李小伍和薛齊也跟上來了,累得不行:“你倆奔命呢,喊也聽不見……一個個都什麼表情,愣着幹啥,我們過去打冰球啊。”
蔣慶讪笑了兩聲:“沒啥,走,走,去打冰球。”
他僵硬地轉過身去,瞥了眼沉酌表情沒什麼變化,像個精緻懵懂的純真小少年,仿佛剛剛逆天發言的不是他。
蔣慶暗暗發誓,一定要把沉酌小弟扭曲的觀念從陰暗的道路上揪回來。
這屁大點小子,指不定還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就嚷嚷着要娶他姐了。
幾人玩了一個下午,李小伍他娘晚飯做得早,都過來揪他耳朵回去吃飯了,沉酌看了看天,覺得折銀也該逛燈會逛差不多了,提議收拾好回家。
沒想到蔣慶支支吾吾:“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兒。”
薛齊打眼一看就知道他憋着什麼心思,拍了拍沉酌:“走吧,人家要去找心上人,我們别湊熱鬧。”
另一邊小燕兒和她的兩個玩伴正在笑鬧,看到蔣慶過來,小燕兒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她問道:“做什麼?”
蔣慶竟然罕見地變得十分扭捏羞澀,撓了撓頭鼓起勇氣:“過幾日便是廟會,聽說辦得十分熱鬧,你到時……到時能不能……”
小燕兒一雙俏麗的眉高高挑起:“陪你逛廟會?好啊。”
蔣慶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爽快,有點像做夢:“你答、答應了?”
“我當然有條件,過段時間恰好還是我的生辰,若是你送我一個滿意的生辰禮,我便答應陪你去廟會。”
“你想要什麼生辰禮?”蔣慶激動道,“我都盡量送給你。”
小燕兒仔細想了想:“我聽人說,離這兒二十多裡的黑雲山頂上有個洞穴,裡邊有一顆絕世美麗的珍珠,不過那顆珍珠被一隻很恐怖的怪獸守着。”
她漂亮的眼睛盯着蔣慶:“你若是為我尋來那顆珍珠做禮物,我便答應你。”
邊上薛齊都生氣了:“你這不是刁難人嘛,什麼珍珠啊那不是要命……”
“好,”蔣慶一臉認真,“隻要你想要。”
小燕兒愣了愣,嘴角垂下去:“蔣慶,害怕的話可以不去。”
說完拉着她的玩伴轉身離開。
“喂你沒看出來她在借機會讓你滾啊?”薛齊恨鐵不成鋼,他都恨不得把蔣慶的腦子扒開看看裡邊是不裝滿了女人。
“你知道的,”沉酌開口,“她并不真心想要那顆珍珠。”
她想要的是蔣慶知難而退。
“我知道,”蔣慶眉頭緊擰,“可這是她第一次向我提要求,不管是不是真心想要。”
“我一定要做到。”他下了某種決心。
另外兩人沉默,蔣慶拍了拍他們的肩:“你們先回去吧。”
“你想自己去?”沉酌問。
“哎呀别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蔣慶聳了聳肩,“哪兒有說的那麼吓人,探個洞穴罷了。”
薛齊無奈地捶了他一拳:“為兄弟兩肋插刀,有這種好玩的事,怎麼可能讓你自己去?”
薛齊轉頭:“小酌子回去,不然回家晚了被你爺打屁股。”
沉酌深呼吸一口氣:“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