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緩了一口氣,又接着說,“小姐,你快換了衣服吧,公子說你一回來就同你講,他找你有事。”
江文如本來染了幾分倦意的眼霎時清明了幾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說着又想起了什麼。
她轉身沖擡腳就要溜的文晚說道:“你這丫頭這會倒清醒了,我可告訴你,若是哥要罰我,你也逃不了。”
文晚知道她就是嘴上這麼說,回身沖她有些讨好的燦然一笑,“别啊姐姐,若兩個人都被罰了,那可真是什麼都做不了了。”
江文如沒理會她,看了一眼聞清,見她手中還拿着那裝着蜜糕的袋子,低聲說了一句:“你不用跟着我了,先回屋将東西放下就是。”
聞清輕聲回道:“是,奴婢知道。”
江文如趕緊換了衣裳往江翊那邊去,剛穿過廊道,就看見江翊站在湖邊的亭子裡,神情似乎有些凝重。
聽見腳步聲他轉過身,沖她招了招手,說:“到哥哥這來。”
江文如提裙邁步走過去,她看着江翊的臉色,似乎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隻是欲言又止的看着她,臉上盛滿了關切。
江翊現在甚少在家,除了偶爾回府幾次能見上一面,江文如對這位哥哥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
他從小就一本正經,極重規矩,盡管知道江文如不是自己親妹妹,可他對兩個妹妹都是一樣的嚴格。
在一定程度上确實沒讓江文如感覺自己是外人,但也不可避免的讓她對這個哥哥生出幾分畏懼,加上不常見面,隻覺這個哥哥更加寡言,此次見面不由有幾分忐忑。
他上下打量着文如,江文如迎着他的目光,輕輕喊了聲“哥”。
江翊收了目光輕輕點頭,啞聲說:“瘦了。”
她在心裡想了半天他會說什麼,就是沒想到會說這句。
隻是沒待江文如回話,江翊就轉過身看着湖面,“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哥哥絕不會讓你幹你不情願的事。”
江文如終于知道是什麼事了,她愣了一下,想着該怎麼回答才好,側眸思索之間,瞧見哥哥的靴子上沾着泥,江翊平素最是一絲不苟,斷不會讓自己這般樣子,她不由有些吃驚。
“謝謝,哥,但不用了,我是情願的。父親有父親的打算,我也有我的想法。”
江翊的眼中有幾分困惑,他看着她又走近幾步,說:“哥哥如今不常在家,有很多事不甚了解,難以照顧周全。你現在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哥哥一直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哥哥尊重你。”
“你要記得,不管什麼時候,你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有哥哥在。”
突然聽到這番話,酸澀的氣息充斥鼻腔,江文如眼前變得有些模糊。
她忙收了情緒,一時思緒萬千竟不知該說什麼,嘴開開合合,最終萬般感動都化作一聲哽咽的感謝。
“謝謝哥,真的謝謝……”
“你再跟哥這麼見外,我就真生氣了。哥知道,你從小便心思重,這裡面不知道裝了多少事。”
說着,江翊用手揉了揉江文如的頭,用手擦了擦江文如的眼角,繼續道:“你看着是什麼都好說話,但卻最難與人親近,什麼都藏在心裡。哥不知道怎麼讓你自在一些,但有一件事可以向你保證,我江翊的妹妹,誰都欺負不了。”
臨行的日子就在眼前,之前父親有意瞞着他,直到局勢已定才讓人來找他,他這才知道。聽到後隻覺頭腦發脹,急急的騎馬便往家走。事情到了現在,也很難改變什麼了。
“明日我帶你去趟容府,”他看着江文如,似乎在猶豫着什麼,眼中閃過糾結,“把此行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