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蝶連忙跪下,道:“聖主息怒,奴對此事并不了解,之前看到過一次也提醒了,沒想到竟然越發厲害沒顧及起來,奴之後一定嚴加要求,決不讓此事再發生!”
楚甯倩看她驚恐的樣子略略安撫道:“這事倒也不全怪你,你平日多是幫我處理事務,有些疏忽也是難免。”
“不不!是奴的失職。”
楚甯倩微垂着眸子,緩緩道:“你之前說的那個管事的琴玲,是得好好敲打敲打,不過先留她個月數吧,這段時間留她還有些用處,别再引人注意壞了我的大事。之後便安置了吧,好好照顧着,也算是個有膽子的了,之後再尋個堪用的頂上,莫要再出這等事情。”
她說累了,便招了招手讓雲蝶退下。
不知道這琴玲是怎麼惹上她的,這般上趕着求死的她也是多年未見了,雲蝶諾諾稱是,不敢耽擱連忙離開了。
*
“我們要去的地方叫丹溪,就在平溪旁邊,你知道這裡麼?”
容玢看着坐在馬上的江文如,向前牽着馬問道。
江文如搖了搖頭,“我在平溪時甚少出寺門,連寒山寺旁邊有什麼都不熟悉,更别說平溪周圍了。”
容玢道:“這裡跟平溪不同,我們在燕京能得到平溪的消息,卻未聽到它周邊有什麼動亂,丹溪情況尤其特殊,我們進去之後就要小心了。”
江文如聞言問道:“丹溪的情況比這裡還要糟糕麼?”
“可以這麼說,不過它是景國與外面貿易交易的重要關口,裡面有不少商路,所以也是個富庶之地,但它最特殊的是,裡面一半是珍寶銀錢交易的繁盛之所,另一半地方卻是貧民聚集之所,如果沒猜錯的話,那裡情況應該也和這邊差不多。”
江文如看着容玢牽馬的背影,覺得讓容玢給她牽馬實在是有點受寵若驚了,說出去隻怕沒人敢相信。
于是她沉默片刻後試探着問道:“我們今晚要去哪裡?是離的很近麼?”
容玢沒回頭,輕聲“嗯”了一聲後說道:“前面有一個叫長台驿的地方,是給來往貨商歇腳的,每月這個時候都會有去丹溪的馬車,我們可以跟着他們一起去,這樣也不會太引人注意。”
江文如點頭向前探身望了望,不料容玢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過來,江文如一時不備整個人向前趴去,在看到那張突然放大的俊臉後又驚的下意識撐身向後。
容玢也沒料到她反應這麼大,擔心她坐不穩摔下來急忙伸手扶住她,待她坐穩後松手笑道:“我現在相信姑娘是真不會騎馬了。”
江文如知道他在說什麼,有些澀然的笑道:“讓公子見笑了。”
“我方才跟姑娘說的那個地方,若是想不令人懷疑的讓他們捎我們一程,還需要姑娘配合我。”
江文如了然的點頭:“好,公子要我配合什麼?”
“欸!前面那兩位!”
前面不遠處突然有個人在向他們招手,似乎是在求救,容玢他們跟着呼喊聲向前,那一手扶車癱坐在地的人見到他們後像是見到了救星,一直感謝不疊,喃喃念着吉利話,
“唉,真是老天保佑,我原以為今天遇不到人了呢!誰料又正巧遇上二位!”
容玢看着他拉貨的辎車翻倒在地,東西倒了一地,而他倒在地上起不了身,問道:“師父這是腿傷了麼?”
“哎呦正是呢!我本來是要将這些木料先送往長台驿的,不料這車禁不住這重量壞在半路了,還把腳給扭了,真是愁死個人!”
他擡頭掃了二人一眼,問道:“二位是要到什麼地方,不知能不能勞煩二位幫我給驿裡捎個信,讓裡面來人接應一下,我可以給二位報酬的。”
“師父是說長台驿?正巧我們也要到那裡。”
那人滿臉驚訝,看了一眼馬上的江文如,又轉頭對容玢說道:“我看您二位不像是要走商路送貨的樣子啊?對了,還沒問兩位是什麼關系?”
這兩人樣貌氣度都格外出衆,這周圍竟還有這樣的人?他心裡也不由嘀咕起來。
馬上坐的那個小娘子唇不點而紅,幾縷烏發垂在身前,發尾在腰處不斷掃動起伏,整個人透出一種清冷疏淡的氣質,他不由多掃了幾眼,隻是不知道她與面前這位的關系,所以還算收斂。
容玢不動聲色地向一旁移了移,正好隔絕了那人向馬上打量的目光。
他解釋道:“我和内人來此尋醫,不料聽說我們找的藥在丹溪,但我們未曾去過那裡,四處打聽後聽别人說這裡每月有車往那裡去,這才想來碰碰運氣。”
他那句内人說的太自然了,江文如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在說她。
就這樣聽他面不改色的胡說八道,片刻後回神方壓下心裡的震驚看向他,穩住跳動的眉頭穩重的向那人笑了笑。
她已經反應過來這就是剛才容玢說的配合他了,不過還真是出乎意料,穩了好幾穩才讓自己維持住表面的平靜。
那人聽後明了道:“啊,我說這姑娘生的這般好模樣,原來是公子的内人,可是她身上哪不大好?”
容玢道:“不是,是我身體抱恙,内子放心不下,這才一路跟随。”
“這好辦,等明日二位跟着我們一道就是,今日碰到二位幫了我的大忙,正好沒處感謝呢!”他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塊木牌子,遞給容玢說道:“公子拿着這個交給裡面的人,跟他說明這的狀況就是。”
“好,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容玢利落的上了馬,後面突然傳來一陣冷冽的氣息,江文如不由繃緊了脊背。
她能感覺到容玢有意向後隔開了一段距離,但他的手向前抓着馬僵繩,她整個人都被他虛虛環抱着,隻覺得全身上下哪裡都不自在,一動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