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出現團團黑影,江文如心裡陣陣犯惡,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在這像是要把她摔散架的車廂裡,昏昏沉沉睜開了眼。
她試着回想着自己被抓的場景,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後,眼前寒光一閃,不等看清前面的狀況,口鼻就被人從身後捂住,很快沒了意識。
那人似乎被囑咐過,對她動手的時候動作很有分寸,隻是她脖頸酸痛得很,不知是不是車廂搖晃的時候撞到了。
現在這馬車不知走的那條路,一路上左搖右甩,感覺都要支撐不住這個速度,她雙手被反捆于身後,口中還被塞了東西,颠的她胃裡一陣陣翻江倒海。
她定神思索之際,外面卻突然發生了變故。
車外不知碰到了什麼人,駕車的人猛的一刹,輪子斜滑出去,在泥地上打了個彎,陷進去了一點,也虧這樣才堪堪停了下來,不然怕是人都要被甩出去。
她身子重重撞到一側,發出一聲含混地低呼,接着就聽到外面有刀劍碰撞的聲音。
“把人留下,饒你不死!”
強硬地聲音響起。
她本以為是來救她的自己人,可聽着又不像,隐隐覺得這聲音似乎在哪聽過。
帶她走的人本來就隻對付她一個,所以人不算多。
江文如趁着混亂之際滾下了車,她腦子漲的厲害,即使摔在泥地裡也緩了半晌沒起來。
她用力咬破了唇,血腥味讓她清醒了些許,挺着一口氣,半走半爬的向另一旁逃去,
誰料剛開始那波人隻剩了兩三人,見勢不妙,喊了一聲:“先撤!”就走了。
那攔路的人很快就發現了她,踩上馬車一個飛躍就來到她身邊把她拉了起來,因為背對着他,她看不到他的臉,不待反應就被他扛着放上了馬,姿勢不算輕柔,卻也有意收着力。
江文如将才的氣徹底松了,幾次三番地折騰讓她徹底脫力,整個人被絕望包裹,隻覺眼前漸漸模糊起來,隐約聞到一股熟悉的凜冽氣息,然後徹底昏了過去。
*
“究竟怎麼回事?”
容玢問着身後的人。
那暗衛見了他忙告罪,“回公子,我按公子的吩咐,暗中護着江姑娘。誰料江姑娘身邊還有另一人跟着,那人十分警覺,身手在我之上,剛出了寺院沒多久,似乎就發現了我的存在,因為不知那人身份,我隻好拉開距離,再回頭去找江姑娘便看不到她了,然後那人也沒了蹤迹。”
他說完又強調道,“那人身手十分了得。”
“往那所有的路仔細找,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迹。”
對面既然要試探她,要麼會留下痕迹,要麼就會聯系他們,而他們能做的,就是盡量縮短時間,搶先一步找到對方的痕迹和目的。
容玢走到一處,俯身捏起幾根斷折的草葉:“右邊那片草地是不是比左邊低些,中間枝葉有被壓折的痕迹,往那邊去看看。”
随着天色漸暗,外頭的風漸漸大了起來,白衣在風中獵獵作響,“咳咳……”容玢扶着樹控制不住的掩唇咳了起來。
“找到了!往東走有輛廢棄毀壞的馬車!”蔣殊得到消息緊忙趕回來告訴容玢,見他擦了下唇匆忙轉身,神色平靜道:“好,過去看看。”
道上有一輛廢掉的馬車,現場一片混亂,幾具屍體血淋淋的躺在地上,看着像是經曆了一番打鬥。
半晌後,容玢才從草叢裡發現一隻掉落的耳墜。
就是這了,她應該在這被迷暈了,慌亂之中留下了這個。
容玢在混亂的現場看着打鬥的痕迹,聞清見他神色恢複了平常,在這駭人的場面裡神色淡淡,不由有幾分責備懷疑之意。
現在現場這般混亂,主子生死不明,這位玢公子還不知心裡什麼想法。
“但隻知道主子在這被帶走了,如何确定她被帶到哪裡、又是誰抓的她?”聞清皺眉問道。
容玢看着面前的場景,捏着耳墜道:“你最應該奇怪的,是為什麼這些人會在這裡棄車,死的這些人是不是最開始帶她走的那批人。”
她強按下心中的起伏的情緒,連忙問道:“公子的意思是,有兩批人劫走主子?”
“的确有兩批人不假,可另外那幫人最開始的目的,不一定是沖着她來的。”容玢上前查看起地上屍體的傷勢,良久後迎着聞清疑惑的目光站起身來,“她現在應該無事,你不必擔心。我大抵猜到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