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剛看見有個小孩腦袋,就那,巷子第一個門。”冬陽手剛伸出去,忽然明白過來什麼,一下子從頭冷到腳,頭皮陣陣發麻。
那門是關着的啊,怎麼會有人頭能穿過一整塊木闆呢?
“這巷子可真不簡單。”
冬陽皺眉:“這還大中午的,就有鬼探頭?”
“陽陽,”陳骐摸着冬陽的胃,輕輕揉一揉,“身體還好嗎,要不你今天先休息,明天再來?”
“就是啊,”陳金插話,“也不差這一天。”
“沒事。”
冬陽起身:“走吧,咱們進去看看。”
冬陽現在膽子确實很大,看見紙人作祟,甚至是陳骐着了道都沒害怕,不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一有風吹草動,冬陽就渾身起雞皮疙瘩,頭發陣陣發麻。
“咱從哪進去呢。”
陳金這回又大膽了,繞過兩個人徑直往巷子口走,剛站在有小孩探頭那個門,伸出手想推一下,結果那個門“吱呀”一聲,自己撬開一道縫。
“哎,我草。”陳金踉跄着後退幾步,頭皮當時就麻透了,本來人就在驚悸狀态,有點慌不擇路,一腳踩空了,後背砸在巷子另一邊的門上,發出一聲巨響。
陳骐跟冬陽上前看看陳金傷着沒有,把人扶起來,剛想問問發生什麼了,冬陽擡頭瞥見陳金撞着的這戶人家門上貼了東西,門上頭還有個八卦鏡。
“壞了,這裡出過大事。”
冬陽指着門縫上依稀可辨的符紙殘片:“這請來的可不是一般的風水師,看這紋路,就是正統道士畫的。”
陳骐走過去細細地打量一陣,輕輕點頭:“嗯,陽陽說得對。”
現在的道士大多是不接私活的,陳骐也是跑出來偷偷地幫冬陽,法器都不是用的觀裡那一套,這麼看來,這個地方的事态就相當嚴重了,有人以官方的名義請了這些人,做法事封了整個西巷子。
比當時的事态更嚴重的問題是,門上貼的符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撕掉了,也就是說陣破了,或者是說局破了。
“師兄,”冬陽試探着問,“局一破,被封在裡面的東西就放出來了吧?”
“是的。”
陳骐臉色凝重:“你幹這一行肯定知道,妖鬼能度則度,度化不了的要麼是怨氣深重,要麼就是窮兇極惡,封在事發地是無奈之舉。”
“那咱們先别着急進去,”冬陽提議,“咱們先從巷口轉到巷尾,看看破了的陣有多少,心裡也算是有個數了。”
陳骐答應:“好。”
正當兩個人确定計劃,要去喊陳金跟上的時候,冬陽一轉身發現陳金正在往那間自己開了門的房子裡伸了腦袋,左腳擡起,好像随時準備着踏過門檻,陳骐也發現了這件事,三步并兩步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褲腰:“你幹嘛去?”
“我聽見裡面有人叫我。”
陳金讪讪縮回來,愣愣地看着冬陽和陳骐:“不由自主地就想進去看看。”
“不許亂走亂看啊,哥。”
陳骐看着他脖子上空落落的,很疑惑:“你脖子上那吊墜呢?”
“不知道啊,”陳金一臉茫然,“可能沒帶吧。”
冬陽覺得這就是個稀松平常的對話,陳骐卻突然變了臉色,直着眼盯着陳金至少有十秒鐘,才回過神,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沒事就好,咱們走吧,沿途轉一下,先不進這個門。”
說也奇怪,陳金是出了名的愛聊天,不分時間地點,隻要話投機,不認識的人都能聊一火車的話,更不要說冬陽和陳骐,這會他少言寡語不說,本來就走得靠後,現在越來離着越遠了。
“師兄,”冬陽覺得陳金怪怪的,小聲問陳骐,“我怎麼感覺金哥怪怪的,他不愛說話了,還有,你剛才怎麼盯着他那麼長時間?”
“噓,”陳骐将食指豎在唇前,嗓音壓得比冬陽還低,“那不是陳金。”
短短五個字,像炸雷一樣在冬陽耳邊震響,再次從頭涼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