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象這一路他們是如何從江入海,如何到這兒的,依此人的意思,僅憑外表看葉霆翊傷的比她還重。
她被救到現在昏迷了三日,那人也沒有消息三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在哪?
月漓心中焦急,表面卻沒有任何異樣,“他是我……”
話說了一半猛地頓住,夢中的身影猝不及防出現在腦海,滿身傷痕的愛人,還有那離開前的回眸。
那張陌生且熟悉的臉,意味着什麼?
她開始注意葉霆翊?
還是說葉霆翊同他不會有什麼關系吧。
垂了垂眸子,月漓思緒翻湧,腦中快速閃過念頭,眼尾逐漸氤氲一片,“是我弟弟。”
聲音中帶着幾分委屈,避開了對方的目光,“我能去看看我們上來的地方嗎?”
月漓一直用餘光盯着男人,話音落下,她清楚看見男人臉色一變,但很快又笑了起來。
“好,我叫展郇,道友怎麼稱呼?”
“葉羽。”
毫不猶豫脫口而出的假名令她怔住一瞬,她隻是想着用個其他代稱,這兩個字脫口而出的順暢就像是它們存在了很久很久,一直在等待有人問出這個問題。
葉羽。
哪個葉,又是哪個羽?
若不是她忘記所有,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記得他離開的樣子,若不是遵循他的遺願她親手将他的骨灰埋藏在山川之中,她怕是都要以為葉霆翊就是他了。
想着,月漓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們會不會是兄弟?
若這樣的話,倒是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他一定要她幫忙。
“葉道友?葉道友!”
“什麼?”
被叫回神的月漓擡頭看着男人,對方臉上始終挂着笑容,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走神。
“葉道友可要注意看路啊,我們這島人雖不多,但極容易迷路,對了,這夜晚千萬不能出門,路上盡是些兇殘的野獸。”
“多謝道友提醒。”
月漓應下,心底暗自警覺起來,這島上到底有什麼。
這人不簡單,他的修為也看不透,對她的态度也有些……
從住的地方出來,月漓發現島上植被茂密,這屋子竟是依樹而建,怪不得到處都是枝條。
依展郇所說,他們這個島上的人曾經都是一個大家族的,後來被仇家追殺,迫不得已逃到這裡,之後便一直在這裡定居,從未出去。
可這人穿的料子她雖不曾見過,但能感覺到這品質絕對是上等的。
腰間的玉佩看似人間凡品,平平無奇,甚至還有些灰撲撲的,但月漓不會認錯,這種品質的玉隻有人間皇室才會佩戴。
可是皇室她了解的并不多。
茂密的林中是被清理好的道路,這裡幾乎沒有房子是挨在一起的,月漓甚至很少看見在一起行走的人。
人與人之間都留出了很大的空間,倒是顯得她同展郇格格不入。
月漓敏銳的感覺到有人藏在樹冠中打量她,那些目光有善有惡。
不過最令她在意的是她能感覺到這地方下面藏着些什麼。
海風吹拂,混合着腥氣拍在臉上,上空時不時有白鳥飛過,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然且甯靜,除了月漓。
“就是在這兒我把你救起的,你當時昏着,等我安置好你回來,這裡已經沒人了,我的族人也去找了,什麼都沒有,他有可能沒上島。”
月漓看着毫無痕迹的沙石,像是從未有人經過的無人之地,她輕輕蹲了下來,手就這麼放進了海水中。
明明這裡是沙灘,為什麼這水下像是深坑?
他就是帶着她這麼遊過來的嗎?
“我能留下來再找找我弟弟嗎?”
“天快黑了,這裡太危險了,明日,明日我陪你一起。”
聽見推脫,月漓點了點頭。
懂了,夜深,人靜,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