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因為走廊上的争執被罰跑了八個小時,下一秒已經坐在了趕往塔利亞星球的星艦上。
哪怕是剛入第六軍團的新兵也沒能免去趕往荒星救援的命運,好在沒有跟之前的冤家沒安排在一艘星艦上,不然還不知道會不會在星艦上打起來。
裴吉擔憂的目光時不時看向鄰座的蘭登。
要知道這隻亞雌會進入第六軍團,他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為對方辦理那張A級亞雌的身份證。
伯特大半個身體搭在蘭登的椅背上:“澤安德給我看看你的匕首呗。”
見蘭登沒有反應,伯特又叫了一聲:“澤安德?”
蘭登被伯特晃得有些無奈,轉頭剛要說你找澤安德,一個勁地搖我的椅子幹什麼?
“我就想借你的匕首看一眼,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伯特尴尬地笑了笑,坐回了原位。
澤安德?是他現在的假名。
後知後覺蘭登才反應過來自己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破綻,他必須快些将這個澤安德·懷特這個名字刻在心裡。
他歎了一口氣:“沒說不給你看,你一直晃啊晃的,我都快要吐了。”
聽完蘭登的解釋,伯特又一次趴在了蘭登的椅背上,壓低聲音道:“你的匕首是什麼材質啊,居然能把那隻雌蟲的骨刃給劈開。”
“不知道,我雄父留給我的。”蘭登淺笑。
“給我看看。”
蘭登點頭把匕首從随身空間裡載出來,遞到了伯特的手裡,伯特大張着嘴巴,一邊抓着匕首,一邊在蘭登身上翻找,目光最終落在了蘭登領口的扣子上。
“還真能有随身空間長這樣。”伯特說着,伸手摩擦了兩下紐扣:“懷特是什麼家族?在主星很厲害嗎?居然連這種東西都有。”
裴吉聽着伯特的話,忍不住看了一眼蘭登用來劃穿領頭軍雌骨刃的匕首:“稀有金屬,一克三萬星币。”
“老天!我兩個月的工資加津貼才差不多能買一克!”伯特說完意識到沒控制住自己的聲音,趕忙壓低了聲音埋下頭,“我們可是一起在操場上罰跑的關系,等你有機會升遷,拉兄弟一把。”
蘭登淺笑着點頭。
裴吉坐在旁邊靜靜地看着,蘭登每一次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被他捕捉無遺。
他在幫蘭登辦完證件後,查過有關于蘭登進入主城的事情,在有關于β星球的救援報告裡,于死亡雄蟲一欄找到了蘭登和赫托曼的名字。
這隻亞雌從接近他起,嘴裡的話就半真半假,沒有什麼蘭登·赫托曼,現在就連澤安德·懷特這個名字多半也是假的。
按照時間的推算,他不得不把視線放在那隻叫肯特的雌蟲身上,這是關于澤安德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最真的一條線索。
隻不過他現在沒時間去探查這個問題。
他們這批新兵,是先到達塔利亞星球的,裡面大部分是從污染星逃來的雌蟲。
裴吉還沒有下星艦,耳麥裡就傳來了聲音:“在星艦裡等待後續支援。”
而帶領他們的長官,卻催促着星艦裡的軍雌下星艦搜尋雄蟲。
蘭登拿好了裝備,準備跟随部隊離開,裴吉急忙抓住了蘭登的手臂。
“你有沒有聽見耳麥裡的聲音。”
看着蘭登疑惑的眼神,裴吉才意識到耳麥裡的命令是專門說給自己聽的。
按照安排他本不該上這艘星艦,可蘭登當時連走路都走不穩,他不得不和這艘星艦上的雌蟲換了座位。
“後面還在磨磨蹭蹭什麼?難道想讓塔利亞稀有的雄蟲閣下死絕再動身嗎?”
蘭登道:“耳麥怎麼了嗎?”
裴吉取下耳麥:“沒什麼,走吧。”
走出星艦門的那一刻,身上的作戰服很快就被軟甲包裹,黑色的軟金屬覆蓋住蘭登的臉,在一個個身量相仿的雌蟲中間,很難分辨清誰是誰。
腕上的通訊器閃了閃,蘭登被分配到B區,很快地圖緊跟着B區的雄蟲名單就載入到了通訊器内。
眼前浮現出深藍色的路線指示圖。
蘭登跟着B區小隊的雌蟲,向塔利亞星球的西北角趕去。
身上的作戰服隔絕了大部分的血腥味,目之所及處到底是屍首和殘肢,眼前的透明界面能透過建築,看見牆内還活着的生物。
“三樓有活物,屋内狹窄,很容易被不明物襲擊,大家做好警戒。”蘭登說着已經先一步進入了樓内。
客廳裡滿是血迹,他端着槍緩步向樓上走去,腳下踩到軟硬适中的長條管狀體,他低頭瞥了一眼,在看清是隻被撕扯下來的斷手時,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