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登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空蕩蕩的床架,哪怕是個傻子也知道對方在故意針對自己。
他擡起頭,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軍雌:“你确定你睡這張床?”
話剛說完,蘭登就被對方從床上揪了起來,高大寬厚的身軀顯得極有壓迫性。
“我就是不想下床睡些不幹淨的東西。”第八軍的軍雌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冷冷掃了一眼臨近門口的第一軍軍雌。
蘭登看着對方的雙眼嗤笑了一聲:“用一個新兵給第一軍下馬威,有意思嗎?”
被戳破了心思,眼前高大的雌蟲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猛地将蘭登推翻在床上。
“第一軍光吃軍饷的米蟲,也配被第八軍放在眼裡。”
蘭登垂下眼簾整理着被抓得褶皺的軍服,沒有蟲搭理他,就連第一軍的軍雌也沒有跟他搭話。
床品被後勤兵送來後,蘭登在下床将床鋪鋪好。
“你就是澤安德。”
蘭登将疊成豆腐塊的被褥抱到床腳:“恩,有事嗎?”
“就是你打了埃德爾?”
果然,剛才在埃德爾宿舍裡做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
在第一軍團的四名軍雌進來時對同屬第一軍團新兵的态度,就讓蘭登察覺到了對方可能知道了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将會是在蟲際交往中最難挨的一段時光。
“澤安德·懷特。”屋外有軍雌在叫他。
他站起身道:“我在。”
“有蟲找。”
蘭登點了點頭,跟在後勤兵的身後向接待室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雌蟲往他這邊看,突然關注度這麼高,這種感受很不舒服。
推開接待室的門,看見許言桦時,蘭登扯出一個笑臉:“許叔叔。”
許言桦将紐扣大小的随身空間遞到蘭登的面前:“這裡面的裝備已經補齊了,能量水是改良版的,對你來說,身體負荷會少一些,可能量水不能多喝。”
“……主星的科研所那麼随便的嗎?”
許言桦看着蘭登傻乎乎地瞪着眼,沒忍住捏了一把蘭登的臉:“是霍德華莊園研究室提供的,這些年寄去給你雄父的東西,還有你那台機甲,也是出自霍德華莊園研究室。”
對霍德華莊園研究室蘭登是聽過的,霍德華公爵的雄主跟他的雄父是朋友,可惜很早之前就已經過世了,那時他的雄父很唏噓,說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人越來越少了。
可還是會有主星的高級軍備寄來,雄父每次使用後,會給對方一份使用意見。
他們是想研究一套更适合雄蟲的軍備。
甚至還有一名娶了王室的雄蟲,一直為這個項目提供資金支持,但具體是誰蘭登不知道。
隻不過這個計劃自身在王室的雄蟲死後,就沒再繼續了,但霍德華莊園寄給他雄父的軍械卻從來沒斷過,在那以後有關軍械的整改意見,雄父再也沒寫過,而是帶着蘭登學習該怎麼使用哪些東西。
“許叔,你們當時研究這些是想做什麼?”
許言桦笑了笑:“可能是直男真的很難忍受未來的伴侶是男人吧,但事實證明種族上差距确實很難逾越,所以我導師他們最後還是認命了。”
直男……
這個概念蘭登也聽雄父說過,所以當蘭登跟赫托曼好到睡在一張床上時,他的雄父絲毫不能理解雌父的擔憂,覺得反正都得搞男人,隻要蘭登喜歡跟誰在一起都一樣。
雌父幾次欲言又止,良好的教育告訴他不能讓雄蟲難堪,他最終在無奈之下雌父隻能善意地提醒蘭登,雄雄發生關系會很痛苦的。
回想起一家三口相處的畫面,蘭登下意識彎起了唇角,眼底卻帶着淚。
許言桦摸了摸蘭登的頭:“想家了?”
“會回去的。”
“在第一軍團适應得怎麼樣?”
蘭登沉默了兩秒,淺笑道:“挺好的。”
“是被欺負了嗎?”
“沒有。”
許言桦柔聲道:“要是被欺負了,一定要跟我說,霍克家出面能解決很多事。”
“我會的,謝謝許叔叔。”
蘭登知道雄蟲看似尊貴,但手裡沒多少實權,幾隻雄蟲能私底下弄出一間給他雄父提供軍備的科研所已經很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