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家族跟一隻荒星蟲生死與共?”蘭登停下腳步,對阻止裴吉參加救援任務這件事,根本不打算讓步。
“你是我的摯友。”
裴吉的話直沖蘭登的天靈蓋。
摯友?
因為是摯友就可以不顧自己的前程生死嗎?
“那邊還在磨磨叽叽什麼?想現在就被軍法處置嗎?”
蘭登沉默了幾秒,知道攔不住裴吉,幹脆握住了裴吉的手:“要是中途波文殿下死了,我們随便在附近找個星盜組織揭竿起義吧……”
裴吉瞪大了眼睛:“什麼?”
蘭登手指按住了裴吉的唇瓣,壓低聲音道:“小聲些,是想在這裡就被就地正法嗎?”
裴吉看着蘭登感覺每一次這隻亞雌都能給自己不一樣的驚喜。
大概荒星蟲長期處于物資匮乏的星球,所以從小沒有被灌輸身為雌蟲所要擔負的責任,才會有那麼多離經叛道的想法。
蘭登和裴吉上了第三艘星艦,和第八軍團的機甲隊一同前往未知星系。
負責第二機甲隊的派翠克将未知星的大概情況投放上了熒屏。
“根據無蟲機的掃描,隻能觀測大概地形。”派翠克用指揮棒點上幾座山峰:“這裡,還有這裡,都是機甲極難進入的山隙,峽谷很深,有水流和異星獸活動的痕迹,目前不确定是否有污染源。”
說到這裡,派翠克又點了點頭密林:“根據無蟲機探測,樹林中雌蟲生存痕迹,不排除有星盜在未知星系駐紮,暫時無法通過探測器确定星盜數量。”
“不确定有沒有污染源,病毒阻隔服全撥給了第六軍團,第八軍隻有少量阻隔服,如果遇到感染獸,對救援隊伍來說将是毀滅性的打擊。”
坐在前排是第八軍團負責此次任務的少尉,軍銜比派翠克低上兩級,為副指揮官,可以對派翠克上尉的決策提出異議,可最終決策還是由派翠克下達。
“軍雌就要有為蟲族犧牲的覺悟。”
“可我不認為這是值得的犧牲,我們應該向第六軍團借調部分資源,來确保如果未知星有污染源存在,第八軍和第一軍能最大程度減少傷亡情況。”
派翠克身于達夫塔家族,世代都是軍團裡的傑出蟲物,還是第一次被荒星出生的雌蟲指責,當着第一軍團的面,明顯有些挂不住臉面:“有一隻尊貴的S級雄蟲等待我們的救援,真以為還有機會給我們打報告,調用軍需的時間?就算有污染源也給我熬着,要是連污染源都抵抗不過,還有什麼顔面為蟲族而戰。”
蘭登聽得眉頭微蹙,忍耐着自己想要反駁的心。
“派翠克上尉,如果污染源爆發,本該保護殿下的軍雌,将會威脅到殿下的性命,這也不重要嗎?”
一再反駁派翠克的第八軍團少尉,說話聲讓蘭登覺得有些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肯特少尉,你有好好看過你肩頭的軍銜嗎?我是你的上司,你的長官派你過來前,難道沒有告訴過你,最終決定都以我的為準嗎?”
肯特?
蘭登聽到這個名字,趕忙低下了頭,一種莫名的心虛感湧上心頭。
派翠克轉身看向在座的各位:“真有污染源,就在感染後把槍對準自己的腦袋,聽見了嗎?”
同星艦的軍雌齊聲喊收到,蘭登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這裡遇到肯特,腦袋抵着前面的座位,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澤安德!”
“澤安德!”
“在!”蘭登猛地站起身來。
派翠克道:“你為什麼不說話?現在就膽怯了嗎?”說着派翠克緩步走到蘭登身邊,掏出手槍對上了蘭登的額頭,“要是害怕死在未知星,我也可以讓你死在這裡。”
裴吉站起身來擋住了槍口。
蘭登道:“我沒有膽怯,也不會膽怯。”
他一字一頓地回答着。
眼角餘光掃到了肯特難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