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登猶豫了一瞬,按照原先的計劃,燃爆了小型炸彈,炸彈的氣浪将裴吉小隊掀翻,炸彈所産生的煙塵使軍雌陷入了短暫的失明。
他沒有時間耽誤,需要在休伯特被槍擊的消息傳回星盜的基地前,先帶走波文,讓星盜來不及反應過來他們被雄蟲耍了一道。
等蘭登趕到時,波文已經到了約定好的地方,餘毒未清,波文倚在樹身旁上氣不接下氣,臉色跟在病床上比起來好不到哪去。
“殿下還走得動嗎?我們需要在星盜追上來前,趕到最近的第八軍團駐紮地。”
波文緊咬着牙根點了點頭,實則喉嚨都彌漫着一股子腥味。
他攙着波文繼續向前,感覺到身旁的雄蟲幾乎快貼在他身上了,幹脆把波文如同扛的麻袋一樣往肩上一扛,本就虛弱不堪的雄蟲,被晃得硬是沒憋住這口血直接嘔在了他的背後。
還沒等到波文上一口氣剛緩過來,他已經帶着波文攀上了大樹。
他将波文往粗壯的樹枝上一放,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有點重了。”
波文連話都說不出來,看着蘭登喘着粗氣,指着眼前不解風情,又不溫柔的雄蟲,剛要開口說話,喉嚨一陣瘙癢,他沒憋住要咳嗽,蘭登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血沫憋在喉嚨裡。
蘭登噓了一聲,緊貼着波文的身體,手死死抵住波文的唇瓣。
待注視着星盜的追捕隊走遠,他剛松開手,險些背過氣去的王子殿下,軟下來的身體直接癱在了蘭登的懷裡。
蘭登拿出雄蟲修複液,直接捏開波文的嘴灌了下去。
波文倚在蘭登身上被藥水嗆得咳嗽了幾聲,死死抓着蘭登手臂,待緩過氣來後,雙眼幽怨地盯着蘭登。
哪怕在星盜基地每天都是被好吃好喝地照顧着,才跟在蘭登身邊一會,就差點被這種雄蟲給折磨死了。
“你咳出聲,那群星盜立馬就會發現你我,我可不想被星盜頭子打爆腦袋。”蘭登說完将剩下的修複液遞到波文的跟前,“雖然不能解毒,但應該能讓你好受一點。”
波文點頭,接過蘭登遞來的藥水一飲而盡,又苦又腥的味道讓波文蹙緊了眉頭,他不适地吐了吐舌頭:“什麼藥水味道那麼奇怪。”
“能許教授給我準備的,他說這個味道能讓我好好想想,讓自己受那麼重的傷,到底值不值得。”
蘭登後背倚靠着樹幹:“你們兄弟之間的關系很差嗎?”
“……有關系嗎?”
“連自己的安危都不在乎,也要讓休伯特倒下,應該很糟糕吧?”
波文垂下眼簾,輕笑了一聲:“相處融洽。”
“那為什麼……”
“他們不倒下,我就不可能有繼承王位的機會,”波文擡眸,漂亮的淺墨色眼睛寫滿了野心,“雄蟲為什麼不能做大帝呢?”
蘭登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不反感波文的想法,在權利場裡待久了,想要的東西肯定跟他不同。
“你覺得我的想法很可笑?”波文雙眼微眯成線,對蘭登的反饋很不滿,“被雌蟲圈養太久,已經在這種糖衣炮彈裡沉淪了?我原以為你走到現在這一步,會理解我的。”
蘭登把波文再度往肩上一扛,波文的腦袋直接撞在了他的後背上。
真是隻粗魯的雄蟲,比不得雌蟲半點溫柔。
“我隻是不理解,為什麼我們的性命,要成為你們博弈的工具。”
“什麼?”
蘭登扛着波文一躍而下,波文的腦袋在蘭登的背上撞了兩下,本因為藥水有所緩解的身體,又被撞得昏昏沉沉。
波文在蘭登背上晃了兩下,哪怕被晃得胃裡抽搐,還是琢磨清楚了蘭登的笑,還有蘭登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在氣憤我把軍雌當作鬥争的犧牲品?他們死在這裡,還能有功勳和榮耀,死在貴族雄蟲的床上,還有價值可言嗎?别輕易蹍死的蟲那麼多,就連低級星的D、C級雄蟲都可以被當作商品賣給星盜,你不為自己的身份憤憤不平,還有興趣可憐其他蟲。”
蘭登加快了腳步,波文腦袋不斷撞在蘭登的後背上,被這一輛快車晃得都快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