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從另一扇門上了駕駛座,錘了一下操控台的按鈕,機甲的兩邊門迅速合上。
是直接被送回指揮中心嗎?
蘭登垂下眼簾,看着腕上的電子手铐,苦澀地笑了笑。
因為刺殺休伯特的事情,裴吉擔心在帶他回指揮中心的路上會出手,所以才那麼小心嗎?
機甲内的兩蟲依舊無言。
蘭登深吸了一口氣,合上眼睛思考着被帶回指揮中心後,是不是該在被一槍爆頭前,高喊着‘我是雄蟲’。
“少尉的軍銜高不到哪去,還真以為他能庇佑你?”
蘭登雙眼拉開一條縫,因為失血的緣故,莫名有些感覺疲憊,他頭靠在椅子上,輕聲道:“還有多久到指揮中心。”
他聽見身旁重重砸了一下按鍵,冷笑了一聲。
“在你心裡,肯特就會豁出一切,我就會迫不及待把你換成軍功,這就是你帶着波文離開後,情願去找一隻荒星蟲,也不願意找我的原因?”
蘭登道:“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裴吉握着傳感器的手僵住了,機甲一偏,險些撞上迎面而來的隕石,艙内在這時明顯地颠簸了一下:“我該看見什麼?”
“刺殺休伯特。”
“我看見刺殺休伯特的,是埋伏在林中的星盜。”
蘭登輕笑了一聲,靠着椅子,沒什麼說話的力氣。
哪怕傷得不重,可雄蟲的身體還是無法跟雌蟲去比,對他們來說很快就能痊愈的傷口,對蘭登來說很有可能會因為長久不處理發炎潰爛。
裴吉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克制着自己心裡憤怒。
在被蘭登丢下的微型炸彈炸飛時,他以為再見到蘭登,一定會拽着蘭登的衣領問為什麼,可直到蘭登帶着波文回來,趕來接蘭登的路上,他開始擔心同小隊的軍雌會不會也有認出蘭登的。
最後做了一個連他都不能理解的決定。
把蘭登帶回主星藏起來,像上次那樣,走一步看一步。
哪怕蘭登的叛國罪定下來,隻要波文沒事,他就還能以坎貝爾特家族的身份周旋,至少得把蘭登的命給保住。
可拉開營帳看到的那一幕,讓他無法理智。
裴吉沉默了很久,低聲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身邊沒有久久沒有回應,他看了一眼蘭登,蘭登已經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當冷靜下來時,在狹小的空間裡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機甲的燈光下蘭登那張臉灰撲撲的,看起來在機甲隕落後并不是跟着星盜吃香喝辣。
刺殺休伯特成功,對星盜來說是絕佳的反擊時機,蘭登又為什麼會帶着波文在這個時候回來。
蘭登身上有太多的疑問。
就連波文殿下被綁架的事情都顯得有些詭谲。
裴吉緊蹙着眉頭,伸手拉開蘭登的戰鬥服,看見肩膀上被血浸濕的紗布,他愣住了。
在肯特拉扯蘭登時,聽見蘭登嘶了一聲,他原以為傷口在那邊,沒承想蘭登受傷的位置,一直在他拉着的這隻手。
騙蟲的時候弱小可憐瑟瑟發抖。
真碰到了傷處,蘭登倔得不行,硬是一聲都不吭。
裴吉想到剛才自己一直拉着蘭登的受傷的手,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蘭登雙眼拉開了一條縫,之前滿身是刺的亞雌,因為疲憊和失血,看起來軟綿綿的:“這段時間都沒有睡覺,問罪能不能睡飽了再問,有點撐不住了。”
裴吉輕歎了一聲:“睡吧。”說完将蘭登腕上的電子手铐取了下來,他低頭吻上了蘭登傷口。
沒有了電子手铐的束縛,蘭登縮在椅子上,睫毛顫了顫。
裴吉對上蘭登沒有血色的唇瓣,擡頭吻上了蘭登的唇瓣,幹裂的嘴唇吻起來帶着淡淡的血腥味。
這次沒有反抗,昏睡中的亞雌乖順得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