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繼續喝,卻發現徐漱元的手腕僵着,杯子的傾斜程度不夠,杯底的水喝不到了,他擡眼想詢問或提醒,結果看見徐漱元正拿着手機對着自己。
“你在拍我嗎?”應秋滿直接問道,徐漱元挪開手機,音色冷冷沒什麼情緒:“沒有。”
應秋滿看了徐漱元一會兒,低頭對着蜂蜜水,好似水能照出自己模樣似的,半天嘟囔了一句:“我這樣不好看的。”
徐漱元聞言,把剛才的頁面劃回來,裡面一位醉酒的青年,正抱着自己的手喝水,不似平時的沉默或羞澀,可愛得很,哪裡不好看了?
“都說了沒拍你。”徐漱元将杯底擡起,應秋滿被迫仰頭吞咽,最後幾口喝得有些着急,被嗆了幾口。
唇瓣被酒燒得紅潤,蜂蜜水裹在上面,在客廳白燈的照射下,泛着瑩瑩的光。
徐漱元挪開眼睛,端着杯子朝廚房去了。
應秋滿酒氣上頭有些惱,被嗆不說,連張紙都不幫忙遞,屬實蠻橫無理。
但他又沒辦法,這裡是别人家,悶着生了會兒氣後,索性就着手背擦了擦唇邊的水。
他望着盤旋而上的樓梯,腦袋忽然眩暈起來。
坐在沙發上等了好久,不見劉叔也不見梁姨,甚至徐漱元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應秋滿知道沒人能來扶自己,于是深吸一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
他也不是沒喝到四肢無力的時候,但為了安全還是會強撐着離開,他原本是越喝越清醒的人,但現在這副身體不行,幾杯就暈了,心髒也跳得特别快。
徐漱元家裡布置的極簡風,應秋滿這幾步走過去,雖然步伐不穩,倒也什麼都撞不着,穩穩當當地扶到了樓梯扶手。
就在他準備一鼓作氣擡腳上樓時,眼睛一晃看錯了樓梯,一腳踩空下去,身形晃了兩下朝後仰去,好在他臂力還行,靠着一隻手抓着扶梯,把自己穩住了。
徐漱元在後面看得一驚,見人還要繼續自己走,兩步跨到到人身邊,攔腰抱起朝二樓走去。
應秋滿反應遲鈍,被放下來後下意識地跟着徐漱元,直到走到門口,徐漱元回身問他:“跟着我幹嘛?”
他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的卧室在另一邊,于是低頭道歉:“對不起,我走錯了。”
主動跟着回家,主動跟着到卧室,徐漱元覺得自己忍耐力夠好了,隻是想起自己做的離譜又真實的夢,對比夢裡應秋滿對自己賣俏行奸的樣子,他現在可以算得上清純。
雖然現實裡的第一次是徐漱元易感期主動,之後人家也沒出現任何他夢裡的行為,但徐漱元依然警惕。他認為隻要自己一直不對應秋滿表現出信任,夢裡的事情就不會出現。
但現在……
應秋滿歪歪扭扭地沒走幾步,手腕被人扣住,不知怎麼四周就轉了起來,而後他撞進一個結實有力的懷抱裡,一隻手順着他臉頰将他下巴擡起,因疑惑而半張的嘴正好給人行了個方便。
心髒跳動得更劇烈,神經遲緩得讓他最開始就忘了呼吸,好在他潛泳的成績很漂亮,所以也能在徐漱元蠻橫掠奪時支撐許久。
他在心裡默數着時間,想給自己計時,但是腦子迷糊讓他數不到兩位數便忘了,隻得重新開始,不知道第幾次重新開始時,徐漱元忽然松開了他。
兩人貼的極近,以至于徐漱元笑的樣子,在他眼睛裡顯得十分具有沖擊力。
“你不用喘氣的嗎?”
應秋滿從徐漱元的眼睛裡看到自己,重新獲得呼吸的瞬間,心髒也因大口喘息變得更加急促,跳起來好似不要命了一樣。
“我最長憋氣能到五分鐘。”應秋滿誠實回答,然而說完才發覺自己目前沒有學潛泳的經曆,又開始慌張起來。
幸好徐漱元沒有過多懷疑,隻是還在笑,擡手蹭了他鼻尖:“這麼厲害?”
他聽不懂這到底是不是在誇自己,但徐漱元好像并不會這樣,于是他又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眨了兩下眼睛,又把頭低下去。
喝酒真的誤事,他覺得自己今天把一輩子的錯都犯完了,但仔細回想又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
這種混沌和迷離,讓應秋滿感覺到無力,暗暗在心裡給自己釘下一根錨,今後再不随便喝酒了。
徐漱元見人悶着又沒了反應,将他額前偏長的頭發往旁邊撥了撥,溫聲道:“去洗澡睡覺。”
應秋滿的目光跟着徐漱元的手而動,随口闡述事實:“洗不動。”
他現在渾身無力,能摸到床就不錯了,洗澡就更别提了。
然而徐漱元在聽到他回答時,卻沒有一點能理解他的意思,反而略帶訓斥的語氣對他說:“别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