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後他逃似的要回自己房間,徐漱元跟上去拉住他:“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他這個樣子就差把“有病”兩個字寫在臉上,但徐漱元卻繞開“病”字不提,拇指輕輕蹭過他手背,溫和卻步步緊逼:“你不信任我嗎?”
這話如利箭,正中城牆的缺口抵達内部,叫應秋滿回答不出來,他确實無法信任徐漱元,甚至根本無法信任這個世界的任何人。
但他貪戀城牆缺口處的風景,忍不住躲在一側遠眺,以至于他無法抽回被緊握着的手。
徐漱元牽着他的手,叫他轉身面向自己,沉默在兩人間蔓延了一會兒,應秋滿聽見徐漱元微微歎了口氣,城牆缺口也吹起好大一股冷風。
“你能抱抱我嗎,我被那個alpha的信息素影響了,好難受。”
跨過雪山而來的冷空氣,經過平原的溫暖浸透,緩緩吹到城牆裡,變成了濕潤的暖流,瞬間就将應秋滿裹挾,順着呼吸潤進心肺。
“你不在易感期,”應秋滿知道徐漱元這麼說的原因,但他無法抛開這層僞裝,去拒絕對方真正的目的:“你是清醒的。”
徐漱元不知道應秋滿哪裡得來這樣的因果,失笑道:“你好像對易感期有誤解,中學沒學嗎?”
原身成績一般,預感自己會退化後,生理課基本都用來補覺了,他穿過來已經是個beta,複讀時間緊,就沒去補生理知識。
所以被徐漱元這麼一問,他忽然開始緊張起來,擡眸看人時,眼裡的茫然無措被人精準捕捉。
他的手被帶着去觸碰徐漱元脖子上的屏蔽貼,撕開後,指尖被摁在一側的腺體上。
“那我教你,”徐漱元變得正經:“易感期一共七天,或長或短,但區間隻有一天左右,像今天那個alpha的狀況,或者你認為的我易感期狀況,隻會維持兩三天。”
這些應秋滿知道,他也隻陪徐漱元度過那兩三天,意識混沌需要洩欲,他一直認為徐漱元這段時間記憶也是模糊的。
“我一直都是清醒的。”控制不住信息素,但腦子是清醒的,清醒地任由自己的信息素把應秋滿當作omega,當作他的omega。
城牆再次崩塌,應秋滿感覺自己被卷進深海,呼吸困難,聽不清聲音。
所以他此前仗着這個錯誤的認知,在易感期裡渴求自己的報酬,實則在徐漱元看來是那麼的明顯。
“抱抱我吧。”徐漱元再次請求,他已經猜測到了些什麼,所以剖開自己去讓人接納,讓人能無所顧忌地向他索取。
應秋滿像在海水裡茫然又奮力地遊着,忽然被人牽引,找到了踏實安全的岸。
嘴角後知後覺地開始痛起來,微微張開一點都牽動神經痛到心髒,應秋滿後退去摸了一下,感覺已經腫了起來。
徐漱元看着那處的腫脹,心頭不自覺浮現一絲怒意,但他沒有表現,找了藥箱給應秋滿消腫擦藥,手背的傷口也被消了毒。
不能接吻,徐漱元便這麼輕輕抱着他,渴膚症狀被緩解,應秋滿的眼皮沉重起來,靠在徐漱元肩膀上意識變得昏沉。
“洗了澡再睡吧。”徐漱元捏了捏他後頸,叫應秋滿倏然清醒,他看了看徐漱元,準備起身。
但他剛有動作,徐漱元就将抱着他起身,朝着洗浴間去。
“我自己洗。”應秋滿僅僅才能接受徐漱元的撫摸治療,其餘的事情還無法向之前那樣坦然。
但徐漱元不接受他的話,語氣好似有些嫌棄:“你洗不幹淨,身上還有那個alpha的信息素。”
應秋滿什麼也聞不到,但他知道徐漱元在商場就對自己釋放信息素了,沒道理那個人的信息素還留在他身上。
但他不太有把握确定,畢竟他确實聞不到是否真的還有。
其實應秋滿沒有猜錯,早在商場時,徐漱元的信息素就蠻橫地驅散了他身上所有的信息素,包括葉禮的,以及逛街沾上的雜亂信息素。
徐漱元一見面就不悅地皺眉,那個易感期發狂的alpha給了他機會。
應秋滿不知道他這些心思,沒喝酒也沒因為一些事渾身無力,就這樣被照顧着,讓他渾身緊繃,臉埋在徐漱元頸間一瞬也沒擡。
終于結束這場“酷刑”,徐漱元卻偏不給他安生。
徐漱元隻拿了一套睡衣,自己穿了褲子,上衣套在了應秋滿身上,偏大,領口咧得很開,叫平時在夏天都扣齊襯衫紐扣的應秋滿,十分有十二分的不自在。
“我在這兒不是有睡衣嘛?”應秋滿問,徐漱元将毛巾蓋在他頭上擦了兩下,淡定地回答:“一會兒還得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