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渴求的關注以一種極其駭人的方式呈現在他面前,無異于砒霜。
呼吸越來越沉重,徐漱元的擁抱無法緩解他的渴膚症,他顫抖着貼住徐漱元的身體,雙手不自覺的隔着衣料磨蹭。
“徐漱元……”他呢喃着想要求救,但話在嘴邊卻說不出口。
他被抱得更緊,可是這不夠。吃藥,對,他還有藥能緩解。
應秋滿并不依賴藥物,隻有症狀使他失去理智時,他才會用藥麻痹自己。
他起身去找自己的背包,去找自己的藥。
徐漱元跟着他寸步不離,把他吞藥的狼狽樣子全看了去。
怎麼辦啊,他這個樣子很難看吧。
應秋滿低着頭不敢看徐漱元,對方也隻是沉默地站在自己身側,過了許久,可能是自己長時間的呆愣磨沒了對方耐心,徐漱元離開了。
一時間的失落情緒上湧,在藥物的作用下,他的情緒穩定下來,整個人變得遲鈍、麻木。
以至于一杯水遞到面前時,他又思考了很久才終于擡眸。
徐漱元擔憂地看着自己,見他不動便拉住他的手扶着杯子,一點一點地讓他喝下去,而後再次将他擁進懷中,緩緩順着他的脊背。
“我在呢。”
應秋滿兩眼泛紅,身上也出現一些症狀,他想到一些辦法,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會被接受嗎?
他偏頭輕輕咬着徐漱元頸側的皮膚,不太敢用力,咬得人發癢,像是在征求什麼。
“需要這樣嗎?”徐漱元并沒有問他怎麼了,隻是順着他的動作去詢問。
他也不是沒猜測過應秋滿對自己的主動帶有一些病理性的,但平時沒有過如今這副神情,所以他有所期待,期待像現在這樣的主動才是因為生病,而非一直如此。
應秋滿松開了口,仍然沒有擡眸,手臂上開始泛紅起疹,他有些難以啟齒又難以克制地磨蹭着徐漱元,最後隻悶沉地問了一句:“可以嗎?”
隻是他問完後,卻聽見徐漱元低低地笑了一聲,手在他腰上用力握了握:“明明是我在問你可不可以。”
兩者有何區别呢,應秋滿混沌的腦子不容許他思考,順着徐漱元的話“嗯”了一聲。
福寶的籠子挨着卧室,它睡得太早了,不知道卧室裡的兩人聊了多久。
直到半夜,它突然被“咚”的一聲響驚醒,探頭朝籠子外汪了兩聲,稚嫩可愛的犬吠裡,幾聲不易察覺的喘息淹沒進夜裡。
應秋滿混亂的神志在藥物的作用下更加迷糊,他好似聽到了福寶的叫聲,在徐漱元不依不饒下,忽然問了一句:“你有讓福寶睡前上廁所嘛?”
某人聞言擡眸看他,對視時眼睛裡蒙了些水霧,身體裡突然有岩漿翻滾。
“非要這個時候問嗎,滿滿?”
他身上因病泛紅的地方此刻與熟蝦無異,他昂起頭繼續承受撕咬的痛感帶給他的安撫作用。
直至岩漿冷卻,形成的岩石埋進泥土裡。
水聲停掉後,應秋滿頭發濕漉漉的,他無力地靠着徐漱元,就要昏睡過去,但還是被人穩着肩膀,強行保持着清醒。
“吹完頭發再睡。”
熱風穿過徐漱元的五指,一點一點地吹拂在應秋滿的頭發間。他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許是太困了,往前挪蹭一點,伸手攬住了面前裸露的腰。
運動過後的肌肉線條更加明顯好看,應秋滿的額頭貼在上面蹭了蹭,胳膊卡在肌膚和浴巾中間。因困倦而理智不在,胳膊無知無覺地推着浴巾下墜。
熱風戛然而止,應秋滿以為吹完了,能夠沾枕頭睡覺了,可惜面前的人忽然半蹲下來,捧着他的臉繼續吮咬他的雙唇。
應秋滿的思維因困倦變得遲鈍,又被人強攔着不讓睡,生出了一絲氣憤,但他不會對面前的人發脾氣,反抗拒絕的手段,隻有用近乎為零的力氣去推人的肩膀。
“徐漱元,我好累。”他被松開後,就急切地說出這句話,連換氣都沒來得及,發現沒被繼續糾纏後,才小口地喘起氣來。
藥物和勞累讓他脫離了病症,也不知道是得益于藥還是得益于徐漱元的安撫,他的狀況穩定下來,心裡極度缺失的安全感上漲。
隻是他現在無法思考手機被監視的問題,他實在太困了。
自己隻是看起來病得不輕,需要很多觸摸安撫,但徐漱元給的也太多了,他實在吃不消。
等到終于沾到了枕頭,應秋滿感覺自己眼睛還沒閉上就看見周公了。
徐漱元并沒有跟着他一起躺下,耳邊又傳來一陣水聲,他聽着平穩的白噪音很快入眠,過了很久才感覺到身側的床凹陷了下去,緊接着一雙手抱住自己,把他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他不知道自己是做夢,還是真的睡眠淺,他聽到有人咬着自己耳朵低語:“别害怕,滿滿,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