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了多久,白景并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很快就回來。
對于陌生的環境,突然闖入房間的人,周珂莫名其妙的咬着手指頭焦慮的起來。
等白景交代完自己的事情回來後,就發現周珂護着肚子躲在一邊。
她一副警惕着不讓任何人靠近的樣子,護士一時想帶她去檢查也沒轍,隻能幹等着白景回來。
見白景回來了,護士連忙解釋說:“白先生,您的太太一直處于驚慌的狀态,好像擔心我們會傷害她肚子裡的孩子,這種情緒持續下去,對孕婦的身體和寶寶的影響都很大的。”
白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聽着護士說話。
他并沒有上前去安慰周珂或者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因為周珂目前看起來,就和察覺到危險本能優先護崽的動物沒有區别。
白景心裡在掙紮,也許隻要自己再狠心一點點,周珂就一輩子都躲不開了。
白景還是想再賭一賭。
賭周珂舍不得傷害這個孩子。
護士見白景無動于衷,實在忍不下去了才說:“白先生,您的太太現在急需要信息素安撫,麻煩您先讓孕婦冷靜下來,再帶她前往接診室。”
白景默不作聲的點了下頭,護士這才瞥了他眼,離開了病房。
優性Alpha又怎麼樣?大明星又怎麼樣?全世界所有冷漠,無視自己Omega痛苦的Alpha都是人渣!
護士一邊想着,憤憤不平的往接診室走虧得。
她心想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粉上白景這個人渣Alpha,回去就脫粉,再也不愛!
“眠眠,出來吧。”白景釋放了一點信息素,走到周珂面前引誘她。
周珂一直覺得自己精神上不太正常了,除了白景,她現在好像根本沒辦法接受其他人靠近自己。
周珂說:“我們回去吧,回家行嗎?”
現在這種混亂的狀态快把她給逼瘋了,周珂猛的擡起頭,像在求他帶自己走,“我們回去行嗎?”
白景向她張開懷抱,耐心的等着她靠近,“你先過來,待會做完檢查就可以回家了。”
“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做檢查!”周珂忽然對他吼了出來,“我沒有生病,為什麼要檢查!”
“不,不是……”周珂一嗓子吼完,腦子又混亂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我是生病了,我是生病了……”
“但是下次再做不行嗎?“周珂突然上前抓住了白景的手,神經兮兮的說着,“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待在這裡,我快瘋了,我害怕到快瘋了……”
“我們走吧。”周珂求着白景說:“今天先回去不行嗎?”
周珂想回去,對她來說,現在家是安全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那裡有白景的信息素。
“我想回去。”周珂絮絮叨叨說着,“白景,我想回家了,我想回家了。”
周珂覺得自己就在發瘋的邊緣了,但白景隻是冷靜的看着她,殘忍的拒絕她。
白景:“不行。”
白景隻要停下釋放信息素,周珂就會抓他抓的越緊,甚至手指甲陷進肉裡了,白景也堅持鐵着心不松口。
這是他的目的,從發情期提前,和周珂在車裡犯下那種錯之後,白景就知道,這是将來能留住周珂唯一的辦法。
正常的Alpha和Omega在發情期間受孕率是95%,而處于發情的Alpha,如果在Omega的體内成結了,那受孕率就是100%。
白景正因為熟知這點,所以一開始就知道周珂一定會懷孕。
永久标記并不能完全讓白景相信她不會離開自己,所以知道周珂會懷孕後,白景做了件瘋狂的事情。
他将自己的信息素做成一個巨大的蜜罐,把周珂的身心侵泡在其中,讓她習慣并且依賴自己的信息素。
即便周珂的自我意識再強大,等哪天清醒過來也晚了。
胎兒會在她體内釋放激素,激發她的母愛,也會渴求爸爸的信息素,同時,還将會誘發她把自己的Alpha視作全部的,尋求保護的,可怕的Omega本能。
就這樣她還能從自己身邊逃走嗎?白景想不可能的。
就像現在,隻要失去了自己的信息素,周珂就會對周圍感到焦慮不安,她的潛意識裡已經認為自己的Alpha不在的地方,就是危險的地方。
“眠眠,我和你待在一起就不害怕了。”白景臉上露出勝利者淡定又從容的笑容,說道:“眠眠,過來,讓我抱抱你。”
說着,白景重新釋放出安撫信息素,慢慢的靠近她,成功的将周珂勾進懷裡,慢慢哄道:“眠眠乖,冷靜一點,有我在,不會讓别人傷害你的,我們很快就回家了。”
白景釋放給自己的信息素太微弱了,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周珂的心情就會更焦躁。
一貫無節制釋放信息素的白景,現在居然變得吝啬的可怕,周珂問他,“真的,真的檢查完就能回家嗎?”
白景将人抱起來,走出了病房,“真的,我向你保證。”
隻要再忍忍,再堅持一下就能結束了,周珂安慰着自己,在白景懷裡悄悄的低頭。
*
郝醫生盯着隻有讓白景抱着才肯配合的周珂感到奇怪,這和白景平時描述的人太不一樣了。
檢查隻剩最後一項,這項白景沒辦法在場,所以又費了些力氣哄周珂。
過了會,趁着情緒穩定的周珂被護士帶走,郝醫生問:“你是不是對人家做什麼了?”
白景:“沒有。”
“沒有?”郝醫生看了看手上的檢查報告,說道:“數值可不太好,不是跟你說了,孕婦的情緒是最重要的。”
白景這才解釋說:“昨天吵了一架,她情緒不太穩定。”
“就隻是吵了一架?”郝醫生的表情看起來并不相信白景。
按照平時白景的描述,他的太太應該不會吵不過才對,怎麼現在是這副樣子?
郝醫生又問:“真的就這樣而已?你沒家暴吧?”
白景:“……”
見他無言以對,郝醫生又想,雖然周珂看起來身上沒有傷痕,但信息素壓制也是一種家暴。
以防萬一,郝醫生又說:“你沒有用信息素逼迫人家吧?”
白景依舊冷着一張臉,答道:“沒有,您能檢查快點麼?”
“催什麼?這是能馬虎的事兒嗎?”郝醫生聽了他的回答後,心中仍有疑心,重新換了副醫用手套,後腳進了接診室最裡的房間。
*
做完精密檢查已經是下午了。
郝醫生出來的時表情有些複雜,他告知白景檢查結果沒那麼快,好了會通知他。
從醫院出來,白景又帶着周珂回了家。
一路上周珂都不肯跟他多說一句話,聯合醫生的表情,白景也擔心了起來。
難道是她身體狀況不好了?
白景沒有多餘的時間亂想,眼看周珂就要上樓了,白景叫住了她,“眠眠,該吃飯了,你要去哪?”
周珂頭也不回,說了句:“睡覺。”
“昨晚到現在你都沒吃什麼東西。”白景放低了聲說:“吃了飯再睡吧,好嗎?”
聽他說完,周珂重新擡起腳往上走,邊回答說:“不要。”
白景的眼神追随着她,直到周珂完全上了樓才收回目光。
他将早上煲好正在保溫的粥盛出來,又切了盤水果給她送上去。
走到自己房門前,白景停了下來,突然又些失落的轉身,往周珂的房間走去。
果然,和他猜的一樣,周珂現在不會再想和他待在一起了,她把自己鎖在自己房間裡。
“眠眠,我給你帶了粥,你吃點再睡吧。”白景敲了幾下房門,裡面很安靜。
不開門,她是在跟自己怄氣嗎?
白景又敲了幾下門,“眠眠,你要是再不開,我就去取備用鑰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