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凜微怔,立刻想要将謝允棠從自己的身上扯下來,沒想到她抱的那麼緊,一時之間竟掙脫不開。
身旁的戰士們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喘,情不自禁上揚的嘴角卻誠實的出賣了他們,暴露出他們内心的不平靜以及幸災樂禍,身上一連串的傷口似乎都不疼了,滿心滿眼都是一定要看上這個熱鬧。
元帥平時不近女色,冷淡的令人發指,沒想到也會有這麼一天。
被醫護人員強行拉走的戰士,頓時在心裡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尖叫聲,悲痛欲絕。
他都這麼慘了,就不能讓他看完這個熱鬧再走嗎?
池凜見一雙又一雙眼睛自以為不明顯的朝這邊看,登時調動所剩無幾的精神力将面前的少女與自己緊緊貼合的身體分開來。
他忽略與少女的眼神交彙間,仿若擂鼓的心跳,看似從容地自空間紐扣裡拿出一件自己不常穿的外套,披在謝允棠的頭上,隔絕一切隐秘的窺視。
天旋地轉間,連池凜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把一個剛見面的女孩抱在懷裡。
原本擡腳的動作頓時僵硬,整個人變成了一尊雕像。
看熱鬧的衆人眼睛瞪得更大,瘋狂的朝被衣服遮蓋的身影探頭探腦。
可惡啊,元帥動作也太快了吧,他們還什麼都沒看見呢。
池凜心道一聲得罪,将謝允棠穩穩抱住,朝着臨時救助所走去,救助所裡醫療資源比較好,她受的傷看起來很嚴重,需要及時治療,否則會迅速惡化。
路過一個倒在地下依舊緻力于吃瓜的年輕戰士,池凜步履未停,在本就受傷的戰士們心間投下一道驚雷。
“傷好之後,訓練加倍。”
望着自家元帥無情的背影,衆人個個張的可以塞下燈泡。
真沒人性!
許是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黑暗混沌之間,發熱滾燙的血液與躁動的心神逐漸平息,謝允棠眼中紅光消散,頭靠在池凜堅實的胸膛之上,逐漸昏睡。
救護所裡忙的不可開交,醫療器械“滴滴”冒着綠光,池凜抱着謝允棠老老實實排隊,忍受着懷中少女輕淺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處引發的陣陣顫栗,以及頭裹紗布的戰士頻頻投來的目光。
前面被橫七豎八抓了許多傷口,道道幾乎深可見骨,從醫療艙裡生龍活虎的小戰士擡頭,就看見元帥的一張冰塊臉,以及懷裡明顯抱着的某人,圓圓的臉上頓時流露出大大的震驚。
林諾連忙催促:“這位小戰士,請你趕快離開,不要耽誤後面的人治療。”
小戰士連連點頭,立馬給元帥大人讓開一條道。
池凜輕柔地讓少女平躺進醫療艙裡,外套揭下的一瞬間,林諾雲淡風輕的表情差點開裂。
謝小姐?
和池元帥?
信息量有些大,林諾壓下心裡的驚濤駭浪,顫抖的點開醫療艙的工作按鈕,僞裝自己是一個鹌鹑。
這兩人身上的紫色光芒差點把林諾給閃瞎。
最最重要的是,這兩人身上還絲絲縷縷纏繞着無數紅色絲線。
怎麼看怎麼像流傳下來的神話傳說裡,掌管姻緣的月老給凡間癡情兒女牽的紅線。
林諾第一次在兩個人身上看到這種僅存在于想象當中的紅線,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他竭力控制自己不去盯着兩人看,可是兩人身上熾烈的光芒仿佛有了溫度,灼燒着林諾的理智,他用力攥緊手心,手心頓時多了幾個月牙型的印記。
他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剛結束一場慘烈的鬥争,手上有一堆事需要處理,池凜就算想照顧自己這個救命恩人也有心無力。
隻能鄭重地拜托林諾,等艙中的少女醒了,一定要及時通知他。
随後也不管自己身上可怖的傷,立刻指揮安排起來後續事宜,做好收尾工作。
謝允棠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救護所裡基本沒有人,不期然又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林諾?你怎麼在這裡?”
短時間内連跨大境界,又曆劫成丹。
謝允棠幾乎什麼都不記得,略一回想,腦中頓時爆發出将要被撕碎的痛楚,她又走火入魔了。
零零碎碎的記憶裡,她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又做夢了吧,不然大師兄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林諾見謝允棠大概是恢複的差不多了,就喊過來一個剛剛治療好的小戰士,轉告他去告訴元帥,他帶過來的這位小姐醒了。
謝允棠按着額角,對林諾道:“又是你救了我嗎?謝謝。”
林諾哪敢冒名搶占元帥大人的功勞,忙不疊道:“是元帥大人救的你,你怎麼會傷的這麼重,庇護所那邊也淪陷了?艾斯艾芸他們還好嗎?”
元帥大人?
謝允棠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位神秘的元帥大人是誰,隻是道:“庇護所還好,傷亡不太重,艾斯艾芸也沒事,隻是管理者她……”
林諾頓時明了,垂在身側的手蠢蠢欲動,即将要搭上少女肩膀的那一刻,門口突然傳來陣陣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