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棠摟着池凜,雙雙倒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靈鳥再次飛回神殿,大門再次緊閉,神殿内外幾乎躺滿了人。
池凜身處于一片混沌之中,摸索着前進,雙唇緊抿,每一步都小心謹慎。
眼前劃過一道白光,須臾間光華大盛,池凜扭頭閉眼躲避,雙眼慢慢睜開,适應着這極不尋常的光芒。
卻發現身在一個極其怪異的房間,白色紗幔柔順的垂着,門外有人高聲道:“大師兄,該出門了!”
池凜拿起手邊的銅鏡,映照着此時他不同尋常的身份。
門外的人還在不停地催促着,池凜看向手中無意識緊握的劍柄。
這廂打開門,喋喋不休的聲音戛然而止,竟然是筱鈴,她笑着道:“大師兄,咱們要出門降妖,弟子們都久等了。”
池凜颔首,沒有多說話。
這個筱鈴明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
筱鈴在前方帶路,默默打了個寒顫,今天的大師兄好像比之前更加不苟言笑。
随後自顧自冷哼一聲,不過還是一樣讓人讨厭。
池凜跟着她到了一座高台之上,身後是一水白衣持劍的身影。
筱鈴祭出一個鈴铛般的法器,龐大的隊伍頓時消失在原地。
池凜現在還沒搞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就來來回回換了許多地方。
眼前似乎是一個村莊。
筱鈴手中拿着一塊玉牌,轉身對着衆人高聲道:“我們今天的任務是解決附近村莊裡所有的魔獸,父老鄉親對我們期待很大,我們也要盡全力擊滅傷害他們的魔獸,都聽清楚了嗎?”
身後傳來整齊的聲音:“聽清楚了!”
筱鈴帶着一群人進去村莊,裡面果然魔獸肆虐,鄉親們躲在房子裡,魔獸對着裡面嘶吼着。
一把劍貫入魔獸的身體,又抽出,又刺入。
幾個回合間,魔獸霍然倒地,筱鈴對池凜一挑眉,張揚地笑道:“怎樣,不錯吧,我這段時間可是勤學苦練,一定能超過你的!咱們比比這次誰殺的魔獸多,賭注是一件天級法器。”
說完就飛身去殺着街道上的魔獸,身後的弟子也陸續有了動作。
池凜看着手中的劍,琢磨着這個東西怎麼用,他們怎麼讓它自動飛起來的。
身後魔獸張牙舞爪,池凜先它一步行動,還未回神,劍身光華一閃,魔獸轟然倒地。
池凜挑眉,手上粗粝的繭子,還有這把絕非凡品的劍,無一不沖擊着他的世界觀。
身體自動抵禦着仿佛無窮的魔獸,池凜感受着體内充盈的某股力量,自然地使出招式,手中的劍利用的更加靈活。
幾乎不眠不休地厮殺了一天一夜,魔獸已經被斬殺殆盡。
筱鈴滿臉血痕,驕傲道:“三百八十一頭!”
池凜一頓,想起她自顧自設下的賭約,無語凝噎:“你赢了……”
筱鈴皺眉:“喂,你有敷衍我,你是不是根本沒有數?”
正要争執,卻見眼前黑霧彌漫,環佩相撞,走出一個滿身鈴铛的女人。
池凜愣住,謝允棠?
筱鈴登時警覺起來:“你是誰?妖女,想幹什麼?”
眼前的謝允棠和他平常見的不太一樣,卻仍牢牢吸引着他的視線。
謝允棠擡手輕撫發絲:“什麼妖女,叫的真難聽,我隻是一介弱女子罷了。”
筱鈴依舊警惕,謝允棠倒也不在意,隻是雙目灼灼看着池凜的方向,啟唇:“你說是不是啊,小仙君?”
話未說完,謝允棠身後憑空再次湧出一陣黑霧,向着池凜裹挾而來。
在筱鈴震驚的目光下,池凜和謝允棠一齊消失。
身後弟子面面相觑,筱鈴沉痛下令:“所有人,立即回宗門,傳書禀告各長老,大師兄消失了。”
完了,大師兄不會被人拐回家當壓寨夫君了吧,那個妖女看起來厲害的很,還是找師父處理才好。
與這邊的兵荒馬亂不同,池凜昏昏沉沉被扔在床榻上,稍稍一動身上的鈴铛就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音。
鼻尖是令人目眩神迷的香味,和他曾經在謝允棠身上聞到的味道如出一轍。
池凜擡眼,謝允棠正站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的耳根處爬上紅暈,現在的情況太糟糕了。
謝允棠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脫了外袍,躺在了池凜旁邊,眼神直勾勾的,硬生生給他看出幾分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