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凜眼神不自覺亂飄,道了一聲“待會見”就離開,步履匆匆。
謝允棠看着他的背影,悶悶地笑了一聲,回到自己的房間,門關上的一瞬間,須彌镯從她手腕上脫離。
流光輕閃,一本書毫無預兆地懸挂在半空,殘破無比,古樸無比,卻泛着神器獨有的光芒。
謝允棠擰眉,又是一件神器,她不記得自己曾經将它收入镯内。
難道是在矮人族的時候?
當時她還奇怪,為什麼那位族長看她的眼神如此耐人尋味。
難不成又是在森何星系時候的狀況,神器飛入她的镯中,她沒有這是人家的聖物?
矮人族族長也将此等神物交付于她?
猶疑之間,古書立刻飛至謝允棠手心,靈氣催動之下,慢慢翻頁,卻隻看到一行奇異的字,一個一個蹦到空氣中。
【《聞神志》 此卷為下卷,若想充分發揮此書神力,必尋至上卷,合二為一,殘卷補,神機現,妄靈滅】
“滅”字一出,書卷立刻劇烈抖動,古書在空中飛速翻頁,卻滿紙空白。
聞神志最後抖動一下,安穩合住。
謝允棠暗自思忖,神機現,妄靈滅?
意思難道是找到上卷,修補好這本書,她就會知道一些隐藏的真相?一些不該存在于世界的東西就會消亡?
殘卷中透露的信息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心湖,泛起層層漣漪。
妄靈?是指這些變異的靈植和魔獸嗎?
不管怎樣,星際時代的人飽受它們的摧殘,就算隻有一絲機會,也要去嘗試。
謝允棠将古書翻了幾遍,望着頁内的空白微微愣神,忽然正色,凝神打坐。
她現在的實力其實還不太夠,一遇到危險,根本無法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既然天道願意讓她再次重來,謝允棠一定會守護好自己的一切,無論是摯友,還是愛人。
靈力一刻不停竭地在周身運轉,流入四肢百骸,濡養筋骨,心魔已除,持着這一股沖勁,跨入元嬰中期。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響動。
謝允棠猛然睜開眼,放出神識,卻見池凜靠在門前,額頭抵着門,東倒西歪,十分不清醒。
謝允棠翻身下床,略微加快腳步,一把将門打開,門口的池凜沒了支撐,頓時不自覺向前倒去。
她伸出手兩人抱個滿懷,毫不費力地帶着他往床邊走,門也“咔哒”一聲關住,隔絕了裡面的一切與外面的接觸。
濃厚的酒氣随着呼吸噴灑出,有些燙人,又有些癢,烙在謝允棠的脖頸處。
謝允棠将懷裡的醉鬼小心放在床榻之上,用視線描畫着他的眉眼,靠近他道:“小醉鬼,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誰嗎?”
傻乎乎的,進了狼窩也不知道。
池凜伸手握住謝允棠在他面前亂晃的手,認真道:“我知道,你是棠棠……”
謝允棠挑眉,叫這麼親密,出任務之前不還一直躲着她嗎?
她耐心引導:“好,我就是棠棠,那你之前想和我說什麼,現在和我說好不好?”
池凜看着她疊麗的眉眼,突然失落,再擡眼的時候眼中是化也化不開的癡迷與瘋狂,大手一撈,将謝允棠按進懷中。
粗粝的手指撫過謝允棠的唇瓣,酒意朦胧,愛意清晰。
“棠棠,忘了他吧,我會做得更好。”
“我不是你的師兄池凜,我是星際元帥池凜,我是帝國的羽翼池凜。”
“你不要因為你的過往,而對我另眼相待好嗎,讓現在的我,走進你的世界。”
……
一字一句,滾燙又熾熱,落入謝允棠的心房,讓她知道,她的師兄,不,池凜,恢複了記憶。
于她而言或許是好事,故人恢複記憶,她不再是獨自守着那些記憶。
但于池凜而言,卻是一場海嘯,一場風暴,将他卷入兩難的境地。
或許還會讓他失去自我,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誰。
謝允棠将這個醉鬼的腦袋扶正,也不管他能不能聽見,隻是自顧自鄭重地道:“池凜,我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師兄所以才喜歡你,你是什麼身份,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這個人。”
“隻要你是池凜,不管是師兄池凜,還是元帥池凜,在我心裡就隻是池凜,不是别人,我愛的隻有你的靈魂。”
“我想你會理解,因為我的性格和原來并不相同,原來的我跳脫任性,現在的我,實話實說,比較冷淡。”
“可是你不還是很早就喜歡我,不管我是什麼樣子,不管我是誰,不管是活潑的我,還是冷漠的我,在你心裡就隻是我。”
“對,我很早就知道你喜歡我,甚至可能在你意識到之前,我就知道了,我對我們的感情有信心,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們都會義無反顧奔向對方。”
“所以拜托你,對我有點信心,也對自己有些信心,好嗎?”
謝允棠一下子将自己要說的話一股腦全都說出來,頓覺心中暢快無比,郁堵在胸口的氣一下子散了。
池凜眼神中帶着迷茫,好似一下子消化不了這些話,頭都有些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