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棠甩出一張符咒,将手指咬出血,單手結印,讓符咒在妖獸身上爆破,燒焦了妖獸的一層皮,烈火在它身上熊熊燃燒。
妖獸眼中出現了人性化的震驚,随後在地下滾來滾去,不出幾個呼吸烈火就被撲滅,燒焦了一層皮,卻也隻燒焦了一層皮。
随後起身動作加快,須臾之間就已經到達謝允棠的面前,鼻子卷住她的腰身,帶着沖天怒火,與萬鈞之力,把她往廢墟裡面扔。
被它卷住的瞬間,謝允棠躲閃不及,劍刃又無法傷它分毫,隻得生生受了,心說不過是渾身酸疼一陣,流幾滴血罷了。
城主府大門在此刻打開,飛出一個身影,将她牢牢接住,随後穩穩落地。
謝允棠眼中帶着笑意,環住池凜的脖頸,被他輕柔地放下。
池凜,她的大師兄,池元帥,最終還是清醒過來。
池凜輕撫謝允棠的烏發,對她露出一個抱歉的眼神,眉目間寒涼不再。
轉身看着這頭妖獸道:“棠棠,它,隻有你可以擊敗。”
在謝允棠不解的眼神中補充道:“這種化神期的妖獸,不懼修士的術法符咒,隻有用妖類術法才能将它擊敗。”
謝允棠怔忡道:“師兄,你知道我是……可我沒有修習過妖類的術法,并不會運用體内妖力。”
池凜将謝允棠眉間褶皺撫平:“我知道,你隻需要順從自己的内心,力量便會噴薄而出,你體内有妖王之力,天然帶有壓制萬妖的力量。”
謝允棠不敢細想這個體内有妖王之力代表着什麼,隻得聽池凜的話,順應自己的心,屏息凝神間,體内沉寂已久的妖丹驟然成型。
幻雲劍指之處,一陣華光飛出,妖獸頓時哀嚎倒地,發出凄厲的求饒聲。
妖獸倒地不起的一瞬間,周圍的妖獸頓時灰飛煙滅,空間也一陣扭曲,變為混沌,池凜抓住謝允棠的手,兩人相擁,任由四周風暴将兩人席卷。
再次回神間,已經回到了俞眠給她準備的房間裡,池凜雙頰泛着不正常的紅,卻緊緊擁住謝允棠,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謝謝你,棠棠,謝謝你願意陪我一起,不顧生死。”
謝允棠拍了拍池凜的頭,然後回抱,環住池凜勁瘦的腰,無聲地安慰着。
這段夢境,或者說是回憶,是池凜不想再談及的往事,再次面對這些事,池凜必定痛苦百倍,她隻是受了些皮外傷,不打緊。
不過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謝允棠呼吸下意識一滞,輕聲問道:“為什麼我的體内會有妖丹,還有妖王之力,你,早就知道了嗎?”
池凜松開她,轉而握住她的手,直視謝允棠帶着些迷茫的雙眼,深沉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九尾狐,你是妖族中人。”
“還記得雙雙隕落的妖王夫婦嗎,他們想逆天改命,飛升上界,結果失敗,還是不敵天道,渡劫失敗,留下一女,但妖族動蕩。”
“他們事先安排這個女兒到了一個山洞,本意是就算飛升失敗,落得個重傷也能和女兒團圓,隻是沒想到……不僅失敗,甚至還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師父說,當時撿到你的時候,你依然獸性未脫,身上還有着妖獸的某些形态。他在人間好好養了你幾年,讓你懂得一些道理之後才把你帶回宗門,還消除了你以前的記憶,不讓你泥于前塵,更好的融入宗門。”
師父,師父用心良苦,如此大恩她今生今世無以為報。
謝允棠的聲音有些哽咽:“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二師姐她們也知道嗎?”
“不,她們不知道,師父當時算到自己壽數将盡,專程将我叫至身前,他看出我對你的情意,笃定我會保守秘密,讓我在你想知道的時候,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通通講給你聽。”
謝允棠反手将他的手壓在下面,急切道:“可這對你不公平,不是嗎,讓你一個人守着這段往事。我是妖王之女,你卻因為妖王隕落,滅妖塔中妖物逃離而家破人亡,我,我對不住你。”
池凜眼中帶着些許不贊同:“這些事情,誰也預料不到,更何況,這些事情都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不必自責。”
房間裡燭火微晃,跳躍在謝允棠的眉目,她一時無言,良久之後才開口道:“我隻是有些害怕,雖是過去的事,但前塵舊火,難免波及到如今,波及到你我。”
池凜笑笑:“你不是要讓我對我們之間有些信心,怎麼如今自己反而糾結,你勞累到如今,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謝允棠還想說些什麼,但對上池凜那雙眼,又什麼都說不出來,隻得乖乖躺下。
池凜:“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搖晃的燭火熄滅,謝允棠心神俱疲,一旦安靜下來,腦子頓時昏昏沉沉,不甚清醒,陷入夢境。
睡着的時候依舊皺着眉,池凜歎着氣,将她眉心撫平,側躺在她身邊,不管從前種種,隻覺現在的安谧也是一種幸福。
翌日風雲硯興奮敲開謝允棠的門時,首先對上的就是池凜的那張冷淡的臉。
風雲硯:“???”
天爺啊,這進展是不是有點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