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還他媽真邏輯切合。
隻能說女人小心眼起來那真比針尖還小。
何意想了想,“那管家,還有人嗎?”
朱毓道,“管賢此人欠了一屁股賭債,都快典妻賣女了,隻要答應替他還債,他什麼都願意。”
何意,“……”
真就無腦狠毒湊一起,天不怕地不怕。
何意歎氣,“好吧,反正再過三年你也不大,隻沒了一次積累經營的機會。”
其實朱毓參加這一次鄉試,也沒把握就能通過,不過是适應一下,積累經驗去的,隻能說小夏氏太着急,太蠢了。
而老夫人不過也是敲打小夏氏,讓她收斂一下,不是逼着兒子休妻,畢竟小夏氏生了一兒一女,母親被休,他們也會被連累。
不光這些人,便是朱二爺,前幾年好容易中了舉某了官職,也會被拖累。
朱隽擔心母親在外頭生活不便,也知道母親的心結,就求了朱三爺,捐了個監生,這樣下一科他也能參加鄉試,小夏氏這才得以回來,要不然就算朱毓求情,她也得在莊子上待着。
不過小夏氏用的人都沒了,朱家不會留下這麼大的把柄将來被人翻出開,朱家還好好安頓了管賢的老婆孩子和老娘。
管老娘本就病體纏身,兒子沒了,雖然這兒子不是個好的,那也是兒子,管老娘不久就沒了。
朱家出面讓管賢婆娘改了嫁,管賢一女一子,全都跟着母親改嫁了,連姓都改了。
管賢的死徹底被抹平,再無一絲翻出來的可能。
下一科,朱毓和朱隽一起入場。
何意拉着大哥何泰再三叮咛,拉着小厮也是一頓囑咐,兩人都拍胸脯擔保,再不會離開朱毓半步。
朱毓如今十七了,身姿挺拔,站那兒像一顆小白楊。
吩咐了随行人員,何意還要督促朱毓學鋪被生火做飯。
因為要吃住在号房裡,哪怕之前被人服侍到嘴邊,進了号房都得自己動手。
還有不少笑話,那就是大戶人家給家裡趕考的子弟備的肯定是好東西,周全的很,但架不住進了考場人家不會用啊。
火都生不起來,隻能啃冷食。
朱毓道,“我考秀才時做過的,你放心好了。”
何意道,“這麼些年了,就算沒忘,多半也生疏了,還是再試一下妥當。我也能告訴你這些東西怎麼用呢。”
“這個羊皮墊子,睡覺時鋪在席子上,隔一些寒氣,若是下雨,墊子反過來,這麼一架,也能擋雨。”
“炭在這裡,這個是小湯婆子,号子裡夜裡肯定冷,你留些炭火,放裡面,晚上能取暖。”
“這是雞油湯料,給凍上了,吃的時候拿水燒開就是一碗雞湯,配餅子吃,這是肉松,我讓我娘炒的,怎麼吃都好吃,這是幹酪,直接吃,或是烤一下吃都行……”
“這是備的内衣褲,反正也不用你洗,直接換了就是。包裹的都是油布,也能擋雨。”
朱毓嘴角微翹,聽着何意啰啰嗦嗦。
然後還要在何意的監督下生火煮飯,鋪床搭雨棚。
他抖開介意給她準備的内褲,“……這是什麼?”
平角小内褲,和現在的内褲完全不一樣。
何意道,“内褲啊,我讓小米改了一下,也就考試的時候穿,應該是合身的,你去試試,不合身現給你改,貼身穿。”
朱毓也沒不好意思,本來大戶人家丫頭就是什麼都服侍的,連房裡事丫頭也不能避開服侍,要給老爺推背呢。
朱毓已經很好了,貼身事都是自己來。
他試了後出來道,“有點怪怪的,不過也還好,合身。”
何意道,“合身就好,快想想還缺什麼。”
朱毓道,“不用擔心,已經都備齊了。”
何意又道,“這回就是有人死你面前,你也不許幫了!”
朱毓笑,“……知道了。”
那邊,小夏氏也在叮囑兒子,給朱隽預備的東西比朱毓多了一倍還不止。
但小夏氏沒想到讓兒子自己動手鍛煉一下,她一片慈母心,恨不得進号房親自服侍兒子,哪兒舍得兒子自己動手。
朱隽很擔心小夏氏犯渾,一再叮囑,“娘,您千萬别再糊塗了,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小夏氏臉一紅,“知道了!”
頓了一下她又道,“可我不後悔!”
阻了這麼一下,自己兒子這一科就大有希望了。
就算兩人都中,朱隽比朱毓還小一歲,說出去也是有才華的,沒被朱毓這個傻子壓一頭。
朱毓對何意道,“其實鄉試我有把握,先生也說我可以,但會試我可能就不行了。”
朱毓的愛好在工科上,他于四書五經這些科舉相關的科目隻會死記硬背,應付童生秀才綽綽有餘,應付舉人也能行,再上一步就吃力了,他理科的腦子理不順治國和同人相處那些彎彎繞。
何意道,“那很可以了,中了舉,那就有了當官的資格,也有了身份,還要如何?”
何意很了解朱毓,他的腦子是不能當官的,隻能搞科研,可惜現在沒有科研這條路。
左傳裡的鄭伯克段于鄢,時人都理解為鄭莊公孝心可嘉,朱毓則認為鄭莊公出爾反爾,不是君子所為。
他對何意道,“他放任母親和弟弟的野心不加約束,既當衆發誓不及黃泉無想見,過後自毀承諾,挖地道見母,不是君子所為!”
說話不算數,還用特權為自己不負責任的言行狡飾。
朱毓吐槽,“那通黃泉的地道是好挖的嗎?不知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何意,“……”好新穎的觀點,不過就古代的生産力水平,這種地道還真挺難挖的。
朱毓明着一向以寡言示衆,面對何意的時候話一點都不少。
一開始何意都會認真聽,後來她都不耐煩了,朱毓說他的,何意就幹自己的事。
朱毓還會抱怨,“你到底在不在聽我說話。”
何意搗着手裡的綠松石,“聽着呢,我的嫦娥仙子。”
朱毓,“……”他撲哧笑了,“我怎麼能是嫦娥,胡說八道!”
何意道,“那你也不能是吳剛啊。”
朱毓白了何意一眼,“那你就自封玉兔了!”
何意拿着杵臼,跳到朱毓面前,頭一歪,“不像嗎?”
朱毓用書擋着臉,“像像像,快離了我這裡!”
何意就跳走了,朱毓的嘴角翹起,怎麼也平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