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之下,柳茵茵才猛然記起,被燙到手指的确可以摸耳朵緩解。
但她自己也長了耳朵……
蕭逸炎隻是虛虛扶了一把她的手腕,指尖壓着她圓潤的指甲往自己耳垂上放,然後便放下了自己的手。
全程自然,表情坦蕩,倒是一點旁的心思也看不出。
柳茵茵怔愣同時,忙收回手捏住自己的耳朵,并且還下意識的問了聲:“你做什麼?”
少年看着她泛紅的面頰,似是不在意的應出一聲:“娘子今日護我,所以阿炎……今日便随你用了。”
這話說的正常裡透着詭異的不正常。
柳茵茵松開捏了一會兒的耳垂,無奈道:“胡說什麼呢,你是人,又不是個物件,還随我用,我又能用到你什麼!”
四人融洽的吃了頓飯,柳茵茵明早約好和鐘麗香一塊去郡安城,便洗漱一番後早早上床睡了。
夜裡,風朗氣清。
屋檐之上正躺靠着一位白衣少年,蕭逸炎獨自望月,輕挑的眼尾自然而然瞥向遠處。
若隻是尋常百姓,即便給他們送到高處,他們也看不出什麼異常來。奈何蕭逸炎并非尋常人,少年擡手摸了摸鼻尖,眼底流露出半分隐晦又肆虐的笑來。
幾名黑衣人在月色下徘徊已久,似是在尋找着什麼。
隻是,幾番搜尋無果,便氣急敗壞的揮了下劍,最終隐匿進夜色裡,消失不見了。
佐巡輕手輕腳跳上屋檐,對着少年豎了個大拇指:“主君這一招妙啊,看來躲在柳娘子這處,日子的确能過的安逸些,郜瀾修養的那些蠢材,傻子一樣的整天在外瞎轉悠。”
許是郜瀾修太過了解蕭逸炎,笃定他即便喬裝藏匿,也會選些富貴人家,所以壓根沒往曲家這孤兒寡母身上想。
佐巡走路雖輕,奈何柴房屋頂的瓦片年久失修,沒幾下,就被踩碎兩片。
柴房與主屋和偏房尚存些距離,已經熟睡的柳茵茵和一雙兒女倒是沒聽到響動。
蕭逸炎淺瞥一眼佐巡,淡淡道了句:“明日柳茵茵不在家,你尋個手藝好的來修修屋頂,這工錢麼……就從你俸祿裡扣。”
“啊?為什麼啊!”
佐巡委屈的坐下來,盯着破爛瓦片一臉哀怨。
少年仰躺下去,一條長腿屈起,悠悠道:“因為是你踩爛的。”
佐巡:“……”
一陣靜默之後,佐巡又開始吐槽起東璃國主:“我說這郜瀾修好歹是一國之主,行事作風怎麼跟個小人似的,摸到你不在宮中,就迫不及待的要下殺手了,他掂量過自己的斤兩麼?”
蕭逸炎半閉着眼,懶洋洋的回應:“怎麼說也是自己費心培養的羽衛軍,刀磨利了,自然想找個獵物試試水了。”
“他拿您試刀?還獵物?”
佐巡滿臉嘲諷:“怕是他昏頭了還搞不清楚這個家,到底是誰在做主吧?!”
又是一陣沉寂過後,佐巡終于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件事,“主君,郡安這一戰,你要親自帶兵麼?”
這次少年沒在回應,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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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茵茵清早就來劉家找鐘麗香,劉才知道兩名女子要進城,還貼心的借了輛馬車給他們。
二人坐上馬車,車夫一提缰繩,車轱辘就晃晃悠悠的往前行進了。
作為郡安的一個小村落,清西村在城池邊緣,所以這一趟用時不短,一來一回怎麼說也要花上整日。
柳茵茵還是第一次坐馬車,覺得新奇,撩開簾子往兩旁看,收回視線時,鐘麗香正拉着她說話,“李雲卓那事我聽說了,原本還想着撮合你們,眼下還是算了吧。”
“怎麼講?”
閑來無事,柳茵茵也跟鐘麗香聊起來。
鐘麗香秀眉蹙了蹙,一臉的失望:“如此狹窄的心胸,連個孩子都容不下,萬一你倆成了,他還不得第一時間就把阿炎給攆出門去?”
“人家阿炎雖暫住你這兒,但聽話懂事,又幫了你不少忙,人家錯哪了?至于被如此對待?!”
鐘麗香提起這事就絮叨沒完,她最是看不得欺負人了。
柳茵茵自然是贊同她的話,且不說蕭逸炎最終會住多久,但若提到攆人,她本能的不太舒服。
少年是她領回來的,欺負她的人,那可不行。
不過想到今早,女子又笑起來:“李秀才的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他辰時才來過,主動和阿炎道了歉,然後就收拾包袱走了。”
“收拾包袱?上哪去了?!”
這倒是令鐘麗香有點震驚。
“說是要去國都趕考。”
柳茵茵也沒在意。
李雲卓今早過來時仍是滿面愧色,見到蕭逸炎連連作揖,态度也不像昨日那般蠻橫。
想來是他們走後,李雲卓自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