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怿瑤的整個鼻子腫着，他沒做聲，推開餘栎擦了下冒出來的血，上去一把把錢順來推個趔趄，錢順來踩到後面堆着的衣服上一屁股就坐下去了，胡飛揚也想上去幫忙，長毛的臭雞蛋跟個黃鼠狼似的蹿出去開始跟胡飛揚推攘，四個人瞬間扭打在一起，餘栎站在旁邊看到他的可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兜裡掉出來被人踢得灰頭土臉。

操場上有老師看到籃球場上還聚着人就吹哨趕他們回去，餘栎彎腰撿起他的可樂，他走過去看到林怿瑤脖子上凸起的青筋和滲血的抓痕眼皮跳了一下，用力握着已經漲到梆硬的可樂瓶，對着錢順來還在罵娘的臉轉了一下瓶蓋，可樂的氣泡帶着瓶蓋一起發射崩到錢順來的臉上，正中錢順來的眼。

餘栎心裡咯噔了一下，他本來是朝着鼻子去的，不知道該說錢順來鼻子太塌還是他準頭不行。

“啊！我操......你媽......”錢順來哀嚎。

餘栎也被錢順來罵娘了，錢順來捂着眼睛滿身的可樂狼狽的像個落水狗，餘栎瞟了一眼鹵蛋，學着剛才錢順來事不關己的犯賤語氣說：“手滑了，它自己崩上去的。”

錢順來睜着一隻眼閉着一隻眼從地上爬起來，從問候他們媽到問候他們全家。操場上吹哨的老師越走越近，錢順來顯然比他們怕被老師找麻煩，叫他們等着，捂着一隻眼跑了。

餘栎從地上把衣服抱起來，推着林怿瑤和胡飛揚的後背：“快跑快跑。”

老師在後面吹哨大喊讓他們站住，三個人誰都不停一溜煙鑽進教學樓的廁所裡。餘栎探着腦袋看了半天，老師沒來，他才長出一口氣靠在牆上。

以前他和胡飛揚一起玩兒的時候胡飛揚的脾氣可比現在好多了，主要是他點不着，胡飛揚自己燒不起來，現在碰上個林怿瑤倆人一個眼神就默契得撸袖子開幹，這才幾天啊就幹兩架了。

他聽見林怿瑤在耳邊吸鼻子，扭頭看着他問：“礙事嗎？”

林怿瑤搖搖頭，用紙塞住鼻子，血止住了，就是酸的不行，一直想往外冒眼淚。

“上次就該跟他們幹，”胡飛揚還在一旁生氣，“媽的那瓶可樂應該全灌他鼻子裡。”

“你早說我給你啊。”餘栎把衣服穿上，那空可樂瓶還在他懷裡塞着，他直接扔給胡飛揚。

林怿瑤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餘栎也過去洗洗手，他才打了幾分鐘手上厚厚的一層灰，那顆球胡飛揚和林怿瑤就天天那麼跟寶貝似的抱着。

“你不是說不會打嗎？”林怿瑤臉上滴着水問餘栎。

“你看我像會打嗎？”餘栎摸摸兜裡，沒有紙了。

“還行，知道跑就行。”林怿瑤甩了甩手，又把臉上的水擦掉，擦了一把越擦越濕，水還是順着下巴流。

“你鼻子還行嗎？”餘栎看他那鼻子好像腫了。

“沒塌。”林怿瑤摸摸鼻子，依舊那麼挺，甚至更挺了。

他們洗完就回教室，悄悄從後面溜進去，講台上的老師還是白了他們一眼，不過隻要不是老馮一切好說。

林怿瑤坐下的時候眼眶和鼻子還是紅的，跟剛哭過似的，王燦往後看了幾眼，湊到餘栎耳邊小聲問林怿瑤怎麼哭了。

餘栎笑了幾聲扭頭低聲對林怿瑤說：“告訴哥哥誰欺負你了？”

林怿瑤擡起頭，指着餘栎受傷地對王燦說：“他，渣男，睡完我就跑。”

“你他媽滾蛋。”餘栎臉一變咬着牙罵他。

剛說完餘栎就收到一張胡飛揚從教室另一端傳過來的紙條，上面寫着‘她說我帥！！！！！’。

寫紙條還不夠，胡飛揚特意跑到他倆旁邊又重複一遍。

“知道了，她說我帥了嗎？”餘栎敷衍道。

“你還沒有加我好友！”袁菲菲也跑過來抱怨。

“啊……”餘栎一時語塞。

袁菲菲瞪了餘栎一眼，把自己賬号退了，又把手機塞到餘栎手裡，讓他登上去通過好友申請，餘栎往後縮着手不接手機。

“快點登！”胡飛揚一巴掌按住他的肩膀。

胡飛揚是完全屬于為了追對象六親不認了，餘栎登上去通過袁菲菲的好友申請，看到馮華年給他發了條消息，他備注的是馮哥，他趕忙退掉賬号，他很怕林怿瑤看到他和馮華年的對話。

“我把我朋友介紹給你。”袁菲菲對餘栎說。

“别。”餘栎又一次拒絕。

“為什麼？”

“我要好好學習。”餘栎說的十分正經，是個很合理的理由。

“那你介紹給林怿瑤。”胡飛揚指着林怿瑤說。

袁菲菲打斷他：“她喜歡餘栎這樣的，餘栎長得可愛。”

這句話一說出來在場的人都沉默了，餘栎打了個冷顫，‘長得可愛’，這詞他媽都沒有用過。

“他超可愛。”就林怿瑤一個人對着餘栎笑得燦爛。

“滾。”餘栎還還給他一張冰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