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扯線的，話筒線。”

果不其然林怿瑤嘲笑他，他瞥了林怿瑤一眼那人才把嘴繃住。

“後來他告白成功了，就不在酒吧唱歌了，帶着他女朋友連夜跑去了雲南，文藝青年嘛，奔向洱海，”餘栎說着，稍稍羨慕了一下，随即繼續，“然後我正好那一個月也到期了，我吉他老師讓我交錢，我就沒再去了。”

林怿瑤聽完‘啧’了一聲：“同樣是表哥差距怎麼這麼大。”

他的表哥隻會給他講題。

餘栎倒是覺得林怿瑤或許沒那麼了解馮華年，當然他也不了解，隻是他覺得馮華年比他的大表哥好親近得多。

如果他當初是對自己大表哥說他喜歡的是個男的，大表哥根本不會給他發超過十個字的消息，隻會皺着眉頭看傻逼一樣對他說一句‘你有病吧’。

“我覺得你表哥沒你想的那麼差。”餘栎順嘴說了一句。

林怿瑤聽完沒有做聲，單單看着餘栎，但是餘栎也看得出那個眼神是問他何出此言。他不想解釋那麼多，跳到電腦椅上，把息屏的電腦點開，叫林怿瑤過來看。

他進到他大表哥的空間，點開一個相冊，對林怿瑤說：“他現在買了輛摩托，自己騎着摩托去拉薩，不過他又換了個女朋友，也是個騎手。”

餘栎調出一張照片，是藍天白雲下的布達拉宮，看得出神，他曾經也幻想過自己也能像他表哥這樣，後來......也隻是想想，沒有後來。

“你也想去嗎？”林怿瑤問他。

餘栎點點頭，然後又說：“我想去拍照，他拍的這張照片構圖也不好像素也不行，等我有錢了買個單反，全國巡遊走到哪拍到哪。”

他打開網頁搜出這個相機，對他來講是天價，他指着屏幕對林怿瑤說：“就它。”

餘栎知道隻要他還買不起相機一天他的興趣就不會消散，但是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買了相機，可能玩玩就膩了，就像他當初勵志彈吉他一樣。

他又往後翻了一張照片，指着那摩托車上赤紅的玫瑰花和倚靠在摩托旁邊抱着吉他紮着辮子的小胡子男人。

“他給他現女友告白，連招都不帶變的。”

林怿瑤趴在懷裡那把原木吉他上，一搖一搖地看着電腦上的照片，他突然問餘栎：“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告白？”

餘栎靠在椅背上，把照片叉掉，看着那一片綠油油的電腦桌面。

怎麼告白這種事他從來沒想過。

“唱情歌？”他說，然後又立馬否定了，這是他初中還熱愛吉他的想法，他想了想，“寫情書吧。”

在公共場合唱情歌告白這種事不是他這種人能做的，他沒有大表哥那麼奔放，用他漂亮工整的字寫一封表達心意的情書，這才是他的風格。

最重要的是被拒絕了也不會有多少人知道。

“你呢？”餘栎随口問了一句。

他想知道林怿瑤喜歡一個人會怎樣和她告白，是無趣還是浪漫，是能記一輩子還是平淡到分手就會忘記。

隻要不要讓他去見證林怿瑤的愛情，他倒是想聽聽這份熱鬧。

“我……”林怿瑤正想着，外面突然有了響動。

是餘自強起夜，餘栎一個翻身躺回床上伸手關上燈，動作一氣呵成俨然是個老油條，但是林怿瑤本來在思考的腦子沒餘栎反應那麼快，他還抱着把吉他，火急火燎地學着餘栎躺下，大腿蹭到吉他弦又是一陣沉悶的響聲。

“你他媽輕點。”餘栎躺在旁邊小聲說。

林怿瑤趕快按住弦讓聲音停下，看着餘栎說：“誰他媽都跟你一樣是慣犯啊？”

“你們怎麼還不睡，這都快兩點了，”餘自強敲了敲餘栎的門，“你們明天起不來我就不等你們自己去了。”

“睡！”餘栎大喊。

他們聽着餘自強上完廁所回屋關門，餘栎伸手去摸桌子上的手機，打算定個八點的鬧鐘，拿過來按了半天還是黑屏，他才注意到那時林怿瑤的手機。

“給你。”他把手機丢到林怿瑤的旁邊。

林怿瑤也沒去管，就讓它在枕頭邊扔着，并沒有開機的打算，餘栎定好鬧鐘一轉頭，看林怿瑤舉着吉他看着他，像是等他收攤的樣子。

“扔衣櫃裡去。”他懶得動。

林怿瑤坐起來把吉他包鋪在地上，又把吉他裝進去，其實餘栎想說沒必要這麼麻煩，團一團塞進衣櫃就好了，但是看林怿瑤細緻的裝好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也就沒多嘴，正好給他省事了。

這個點餘栎有點困了，林怿瑤又恢複到一開始的姿勢，把胳膊墊在後腦勺下面，看着天花闆的大白牆，餘栎半阖這眼問他在想什麼，林怿瑤嗯了一聲說：“以後有空了我也學學吉他。”

“行，睡吧。”餘栎翻了個身，背對着林怿瑤，也回到了最初的姿勢，閉上眼沒多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