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逃不出這青冥台。”他用隻有他二人聽得見的聲音說着,面容變得冷靜、詭異。
“逃?”南酌發出一聲冷笑,他說她是妖星?他為了天象要殺她?可笑,可笑至極!
蕭暮安劍鋒一轉,玄鐵打造的劍身冒着詭異的黑色煞氣,直取南酌心髒!
刹那間。
南酌目光一凜,心中撚訣,将體内金丹震碎,強制抵抗陣法,喚醒體内修為。
“我南酌!何時逃過!!”南酌大喝一聲,怒吼響徹雲霄。
衆将士隻覺得眼前白光一瞬,耳邊争鳴。
深厚修為爆發,掙脫天雷鎖鍊,南酌徒手接住了刺來的斷魂劍!瞬間血水濺出,周圍将士全部都被強烈的氣波掀翻倒地。
天雷有一瞬間地停止,但僅僅一瞬,所有的一切又全部卷土重來,疾風更是猶如利刃,天雷似乎更加興奮,雲層翻滾地更加快速。
“斬靈!!”又是一聲大喝,劍破長空。
金丹一碎,修為能在短時間内爆發,但是她必定喪命,她今日,已經不打算逃出這青冥台。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
兩人在牢籠之内大殺四方,金籠内的将士早已沒了剛才的猖狂,所有人都不得不感慨,南酌将軍,在噬魂陣壓制下,竟然還能有如此修為。
二人淩空對決,百招下來南酌占不了一絲優勢,她竟沒想到他修為如此深厚。
整整三天三夜,經曆三天血戰的南酌,白衣早已被鮮血浸透。
可金丹已毀,修為終有耗盡之時。
咣當一聲,手中的斬靈劍被擊落青冥台,南酌修為耗盡,一身血衣,蕭暮安撚訣,斷魄劍淩厲之勢刺入南酌心髒,她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倒下。
這一次,她怕是再也起不來了。
蕭暮安走到她的身旁。
胸口的鮮血漫出,南酌吃力擡手撫上斷魂劍,她看向他,面前之人陌生地讓她感覺似乎從未認識。
“沒想到,為了我這條命,陛下竟然如此大費周章?”
“南酌,你命該如此,都是天意,逃不掉。”
南酌嗤笑一聲;
“陛下想要我的命,為何不直說,南酌本不就欠了陛下一條命嗎?”她說得極慢,極盡嘲諷,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南酌!不要提以前!不要跟我提以前!!”蕭暮安聽到她這句話,竟然罕見地幾近崩潰低吼。
“為何不提,陛下,南酌為了還你的救命之恩,不是天下,也替你打來了嗎?”
蕭暮安一言不發,握住斷魂劍的雙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為什麼?”南酌用盡全身的力氣,嘴角鮮血湧出。
這一聲透出了無盡的悲傷。她想知道,真的隻是因為忌憚預言?
蕭暮安冷漠的臉龐似乎有所動容。
他對上她的眼睛,眼中泛紅,有淚花閃現,手中之劍有些許顫抖,近乎哀嚎;
“南酌!南酌!你沒有心!你不會懂!你永遠不會懂!你告訴我,你可曾有一瞬間愛過我!可曾有一絲一分!!一絲一分!!!”
她的心裡?這個問題,她始料未及,但是,一切都已晚了;
右手手臂無力地跌落在地,一聲脆響,挽靈镯碎——
她側過目光看去,是挽靈镯啊,是師父給的挽靈镯。
她有悔,她對不起師父,她不該為了這樣一個人背叛師門。
可她再也見不到師父,她馬上,就會魂飛魄散——
意識已經逐漸模糊,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了,最後意識消失的瞬間,她恍惚看見一熟悉的白衣身影正持劍趕來。
是他嗎?
不,他不會來的,自背叛師門,斷絕師徒關系的那一刻起。
此生便永不複相見。
蕭暮安見她掙紮想說話,有那麼一瞬間的動容,俯身湊近,待看清她口中所喚之人之時。
青筋暴起,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手中斷魂劍再次運功向下刺入了幾分,貫穿了南酌整個心髒。
她終是心有不甘地合上了雙眸。
隻有在最後,耗盡全身力氣,無聲地喚了一聲‘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