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鄭博、小樂,連同徐文儒一道,正麻溜的往此處奔來。身後,明顯感受到熱源的靠近,她側身,笑對蔔一。
“看什麼呢?”蔔一好奇張望。
“徐老師他們回來了,貌似還拎着桶,估計是釣着了。”
話音将落,隔壁拍門聲響。
“蔔一,開門。”是徐文儒的聲音,語氣裡有着止不住的興奮:“讓你瞧瞧哥的戰績。”
未待回應,緊随其後便是小樂和鄭博。
“一哥不在,估計又出去了。”這是小樂。
“那走,先去我那兒,一會兒等張師傅把車開來了,咱們看看是紅燒還是直接現烤。”徐文儒暗搓搓,迫不及待道。
“拉倒吧,文哥,就這一拃長的小魚,總共才3條,都不夠塞牙縫的,還是留着觀賞吧。”鄭博紮心了。
三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樓道再度恢複平靜。隻不過,也就是片刻,又是一通熙熙攘攘。
“一哥呢?人呢?一哥,一哥。”聽着聲音含含糊糊,這又是誰?
“林開朗。”對上林曼的不解,蔔一小聲說道。
“你不去看看嗎?”
“先等等。”
“哎呦,我說大哥哎,你這是喝了多少啊?你别再吐人門口了。”聽這動靜,林曼算是明白了蔔一的話意。
“他喝酒了?”她跟某人确認道。
“嗯,今天有他喝酒的戲。但據說這小子酒量不行。”蔔一想到了什麼,低聲笑了。
“一哥,一哥,你在不在呀?你可是答應我還要打牌呢,不許賴賬啊。”門外,林開朗借着酒勁絮絮叨。
“好了好了,咱先回吧,蔔老師這兩天請假,說不定出門了。你就别在這兒丢人現眼了。”林開朗的執行經紀在一旁哄勸着。
“那我去找文哥,我還要當荷花仙子。”
什麼荷花仙子?林曼一臉懵,玩個牌而已,還得cosplay嗎?
“哎呀呀,拉倒吧,什麼荷花仙子,那是荷官。看看,就那兩杯酒都糊塗成這樣,還打什麼牌呀,再去給人當送财童子啊?行了,咱先上樓,等酒醒了再說啊。”
不等林開朗啰嗦,執行經紀連拉帶拽硬是把人拖走了。
“哈哈哈哈,他怎麼這麼搞笑?荷花仙子?”
聽着樓道漸漸式微的動靜,林曼還是止不住的笑意,她生怕自己出了聲響,稍稍用手加以遮掩,但笑聲還是不經意的透過指縫流露出來。
蔔一也被這笑容感染,想起了之前閑暇時的種種,便跟姑娘說道起來。
“前幾天,難得有次收工早,文哥就約着一起打牌,□□。花頭呢就是誰輸誰請客,請什麼都行。結果這小子手氣賊差,一直輸。後來文哥就說:‘開朗啊,要不你去跟鄭博換換,當幾把荷官吧,洗洗牌發發牌,說不定能換換手氣’。”
“然後呢?”林曼最是樂意聽别人講故事,相當捧場。
“然後他就接受了建議,當起了荷官。鄭博呢,就坐到他的位置上,接班了。也就是巧,自打他當起荷官,發給鄭博的牌,把把都好,搞得鄭博一連赢了好幾局。他一看,覺得果真是轉運了,就趕緊又跟鄭博換了過來。結果......”
講到這時,蔔一仿佛再度代入到了當天的場景中,一時笑意滿滿。
林曼卻從中了悟到了些許,“結果,他接過牌就又不行了,還是輸?”她道出了自己的猜測。
“聰明!”蔔一仍舊沉浸在當時的場面中,歡樂着點頭道。
“哈哈哈,怪不得呢。”林曼算是明白了‘蓮花仙子’的個中由來。
聽着蔔一話語間的輕松熟稔,複又評價道:“看來你們相處的挺融洽嘛。”
... ...
人來人往間,走廊上總算恢複了安生。
雨勢漸大,沙發上,難得無所事事的兩人,就這樣相伴身側,親昵依偎。燈光未開,室内一片暗沉寂寥。林曼被蔔一緊摟着,歪靠在他臂膀旁,靜靜的欣賞着随山風舞動的輕薄雨霧。
然而,平靜總是短暫的,終究還是被鈴聲劃破。
蔔一憑着不方便的右手,好一通摸索,總算撈起茶幾上的手機。
“喂,放。”看清來電後,他沒好氣道。
“忙什麼呢?找你不在。”徐文儒的聲音透過鄭博的手機傳了出來。
“沒忙什麼。”
“在哪兒呢。”
“屋裡待着呢。”
“那正好,張師傅整的燒烤,一起來點呗。”
“不了,我晚上不......”
“啧啧啧,打住打住打住。”
不等蔔一說完,徐文儒便出聲攔截。
“我說你這人,掃興了不是。聽話不聽聲,我那是請你嗎?我那是給你鋪的紅毯,等着你帶着弟妹過來串場呢。”電話裡,徐文儒操着北城方言一通輸出,語氣俏皮很是逗樂。
“那......”
“那什麼那,别磨磨唧唧的,這下雨天,我讓人老張單獨給開的小竈。怎麼樣,夠排面不?你再跟我這兒黏黏糊糊,我直接上去薅你下來,你信不?!”說罷,仍是标志性的爽朗笑意。
“我跟她商量下。”蔔一望望身旁的姑娘,林曼點點頭,不做反對。
随即出口道:“一會兒就過去。”
“對喽,這才像話嘛,等你們哈。麻溜的。”對方撂了電話。
“他們......”眼看蔔一思量着如何開口,林曼不等他猶豫,先他一步。
“沒事兒,都是同一劇組的,早晚都會碰到。剛好我也有點餓了,去嘗嘗你們廚子的手藝。”她體貼的說道。
知道姑娘沒有顧慮,他也寬了心,利落的整理一番,挽着林曼前往文哥住處。
尚未走近,便能看到屋門大敞,時不時還會傳來一嗓叫嚷,很是熱鬧。
房門敲響,徐文儒看清來人,熱情招呼:“喲,舍得挪窩了。”
蔔一照舊是無語回應,拉着林曼直接走進,仿入無人之地。
林曼倒是很有做客的禮數,客套道:“你好,徐老師,又見面了。”
“你好你好,客氣了,跟他們一樣,叫我文哥就行。不知弟妹怎麼稱呼?”
“叫我林曼就好,或者林工,您怎麼順口怎麼來?”林曼莞爾一笑。
“林工?”徐文儒對這稱謂有了好奇。
“我嫂子是設計師,搞技術的。”鄭博替人回應道。
蔔一也找補了兩句:“對,搞規劃設計的,土地啊、城市啊這方面的。”
“喲,那可不得了,妥妥的專業人才啊。你别說,我打小就羨慕人家工程師,聽起來就顯得特聰明。”
徐文儒的這份自來熟,成功的消解了林曼的拘謹。再瞧瞧對面的小樂和鄭博,人手一機,激戰正酣,皆是不便打擾的樣子。她勾勾蔔一手指,對他眨眨眼,蔔一心領神會。
“文哥,你那唱歌的話筒呢?”
“茶幾上,自己找。”徐文儒招待完來人,轉身換鞋外出。
蔔一拿過桌面上的藍牙話筒,一通操作,成功連接了電視屏幕,轉頭沖林曼示意。
“要不要唱歌?”
想起自己四平八穩的直調子,林曼實誠的擺擺手。
“額,不了吧。”又靈機一動,轉念道:“要不你來首吧,我好像還沒當面聽過你唱歌呢。”
蔔一也不含糊,點開頁面挑挑選選,把決定權交給林曼:“來吧,選一首,唱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