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自然就是喜聞樂見的臨簡霧惡人先告狀,指責程馥晚上睡覺過界了。
“你看我一晚上那麼可憐地被你擠在床沿苟活,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計較了。”臨簡霧說這話時,不僅不害臊,趾高氣揚的能讓人感覺到她背後無形的尾巴翹得老高。
還好程馥都沒怎麼聽清。
明明睡的很早,睜開眼睛時還是會覺得眼皮很重。
她和姐姐一樣,早上都很難起床。
完全清醒還需要一點時間。
臨簡霧拉開通往露台的玻璃門,新一周的第一天是暴雨傾盆,她讓涼爽的風吹進房間,才坐回床上。
“起床了。”臨簡霧把程馥從被子裡面拉出來。
“不起床。”程馥把被子拉到自己頭頂。
“但你不是還要趕早八的第一節課嗎?”
“不上了。”
“大一第一學期就開始逃課,這可不好……”臨簡霧話還沒說完。
“去死。”程馥就接着說了這兩個字。
看程馥的表情,很明顯,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可能就是無意識地在發洩煩躁,聽到了一句話,就隻管去否定它。
臨簡霧想起來自己當初敲門叫程馥起床上學時的場景,隔着一道門,當時程馥可能就是像這樣悶在被子裡喃喃自語,做出回複。
“真可愛。”臨簡霧再度拉下被子,這次手落到了程馥的額頭上,捋了捋她有些亂的頭發。
“不可愛。”程馥這次的聲音很堅決,但依舊帶着濃重的睡意。
“我說你可愛死了。”
“那你就去死。”
“你讓一個昨晚跟你睡過的女人去死?”
“嗯,你去死。”
細密的吻落到程馥的額頭和發間,臨簡霧說:“這是懲罰。”
程馥不耐煩地搖搖頭,她閉着眼睛一隻手推開臨簡霧的臉,躲避臨簡霧的親吻:“離我遠點。”
你來我往的交涉持續了好幾分鐘,程馥終于不說話了,她從床上下來,趿拉着拖鞋直接進了衛生間,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恢複成了平常的樣子——先前那段令人感到羞恥的記憶被她自動從腦海中删除了。
她可不是姐姐。
臨簡霧要是姐姐,就應該大早上把被子一掀,笑容滿面地喊‘程馥,你最喜歡的姐姐來叫你起床了,快點起來。’
這才是正确的叫她起床的方式。
但這種話是不可能對臨簡霧說的。
臨簡霧也不是姐姐。
臨簡霧一直把程馥送到教學樓下。
“晚上我來接你吧?”在程馥解開安全帶,準備下去的時候,臨簡霧忽然這麼說,“晚上睡招待所怎麼能睡好呢?”
程馥不知道臨簡霧到底是出于什麼打算,她說:“那太晚了。”
“你估計一下時間給我發消息,我等你。”臨簡霧說完又加了句,“不然我不是很放心。”
程馥想了下,才回答:“好。”
“然後課表給我一份。”臨簡霧又說,“要是有時候你晚上有課沒接到電話,我也不用着急。”
“……嗯。”
其實大一第一學期晚上都沒課,一周五天有三天下午都是沒課的。
臨簡霧一直看着程馥進去才放心。
程馥開學一個星期其實就沒正兒八經聽過幾節課,剛開學,每門課的的第一節都浪費在了點名、授課老師自我介紹和告訴學生本門課程具體是講什麼中,她聽的昏昏欲睡,直接睡了過去,碰到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這樣的水課,課上到一半就逃了。
她算了下,曠課、遲到、早退被抓到了也隻是影響該課程平時成績的課堂表現分,而期末成績是由平時成績和期末考試成績兩部分構成的,這部分分值占比很小,她如果不追求獎學金或者保研,其實完全可以不用為了聽課而去聽課。
大一學生們都很乖,現在還是第一學期剛開始,很多人還沒想到逃課這回事,她要是逃了,也不會引起什麼注意。
可惜軍訓被排到了明年二月份,不然憑着那張抑郁症診斷證明起碼還有半個月的自由活動時間。
程馥在教室裡随便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沒有帶書,她面向旁邊的一位女生,想了下姐姐,笑得眉眼彎彎:“同學,等會上課,能不能讓我共用一下你的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