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懼的驅使下,他不停地後退,直到背部猛地撞到了一個堅實的物體。小浩心中一驚,艱難地回過頭,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撞到了老闆。
老闆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仿佛烏雲密布的天空,随時都會傾瀉下無盡的暴雨。他的雙眼緊盯着行李箱的縫隙,那目光中既有驚訝也有警惕,仿佛在窺視着某個不可言說的秘密。
老闆顧不得其他,迅速來到行李箱旁邊,一把将行李箱的拉鍊拉好,動作之迅速,仿佛生怕裡面的東西會趁機逃脫。
等他回過頭來,小浩已經抱着那盆玫瑰花,像受驚的小鹿一般,跑得遠遠的了。
小浩的背影在老闆的視線中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花店的門口。老闆站在原地,目光複雜地望向小浩逃跑的方向,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一路上,小浩的腦海裡不斷回蕩着那個雪白皮膚的人的身影。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花店的行李箱裡。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絕對不尋常。
回到家中,小浩把那盆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上,然後躲進自己的房間,用被子蒙住頭,試圖将那份恐懼抛諸腦後。然而,那個雪白皮膚的人影卻像夢魇一樣糾纏着他。
晚上,天空如同被墨汁浸染,一片漆黑。
李明博難得沒有加班,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享受着這難得的團聚時光。
然而,小浩依舊保持着他那寡言少語的習慣,隻是偶爾擡頭看看父母,又迅速低下頭,似乎心中藏着什麼秘密。
門外,暴風雪呼嘯着,仿佛要将整個世界吞噬。風卷着雪花,如同無數鋒利的刀片,在空中肆虐。一隻生病的老狗,在這惡劣的天氣中艱難地掙紮着,它的嚎叫聲在風雪中顯得格外有氣無力,卻又異常凄厲。那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帶着無盡的絕望與恐懼。
屋内,暖色的燈光驅散了寒冷與黑暗,為一家人營造出一個溫馨而安甯的避風港。
然而,小浩的心卻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揪住,無法平靜。他的腦海中不斷回蕩着那個黑色行李箱的陰影,以及那雙空洞的眼睛。
他不知道那個箱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是娃娃嗎?他試圖說服自己,那隻是一個普通的玩具娃娃,但不知為何,每當想到那個箱子,他的心中就會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老狗的嚎叫聲依舊在門外回蕩,每一次響起都讓小浩的心更加緊張。他終于忍不住,低聲問道:“門外為什麼有狗在叫呀?”
李明博擡頭看了看窗外,眉頭微微皺起,說道:“那是一隻生病的狗,狗廠的廠長叫我把他處理了。我怕他把病傳染給其他的狗,就帶回來了。”
這場暴風雪不僅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不便,更讓這隻生病的老狗陷入了絕境。
夜晚的窗外,暴風雪依舊在肆虐。
雪花如同瘋狂的舞者,在空中旋轉、跳躍,然後狠狠地砸向地面。
寒風呼嘯着,仿佛要将一切生命都凍結在這無盡的寒冷之中。
小浩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同情與不忍,他說:“爸爸,現在它一定很冷吧,在這樣的大風雪裡。”
李明博聞言,眉頭緊鎖,臉上浮現出一抹猶豫之色。他低聲說道:“是的,外面确實很冷,冷得讓人骨頭都快要凍僵了。但是,我不确定它的病會不會傳給人,尤其是你媽媽現在還懷着孕,她絕對不能生病。所以,我不能放它進我們家,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小浩默默地點了點頭,雖然心裡有些難過,但他也明白爸爸的苦衷。他低下頭,用筷子輕輕撥弄着碗裡的米飯,眼神空洞而迷茫。
趙彩霞注意到小浩的異常,她溫柔地摸了摸小浩的頭,輕聲安慰道:“大寶,别難過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盡力了。”
李明博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暴風雪,那肆虐的風雪仿佛要将整個世界都吞噬掉。他歎了口氣,說道:“這隻老狗,恐怕是扛不住今晚了。他的嚎叫聲已經越來越微弱。”
就在這時,趙彩霞注意到小浩碗裡還剩下一個雞腿,她好奇地問道:“大寶,怎麼不吃雞腿呀?你不是最愛吃雞腿的嗎?”
小浩擡起頭,眼眶微微泛紅,他哽咽着說道:“媽媽,今晚可能是狗狗的最後一頓了。我想,如果我能把雞腿給他吃,他或許能多撐一會兒。哪怕隻是一點點時間,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