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奶茶,短暫的涼快下來之後,所有人都結伴上樓去洗澡了。
空蕩的一樓,幽暗的月光從窗外爬入,郁初卻仍舊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何雲采難得沒有盯她,而是主動跟她打了個招呼後,也兀自上樓去了。女生腳步異常輕快,嘴裡哼着不成調的曲子,嘶啞的嗓子像是被火燒過,發出了拉扯破風箱的不适動靜。
郁初略微看去一眼,低頭拿出手機給嚴祁發了個“?”過去。
一個小時前,嚴祁曾給她發消息說有了大發現,會盡快趕回來。
隻是這一條發過來後,對面就石沉大海般的沒了蹤迹。
任她發消息還是打電話,嚴祁也一直都沒再回應過。
郁初第一時間認為,對方可能出事了。
女孩略有煩躁的站起身,瞟一眼别墅外,荒山野嶺的蒼涼,樹梢被風折斷,死一般的沉寂,連個鳥叫聲都聽不到。
仿佛有人在這個世界按下了靜音鍵。
郁初掐斷自己出去找人的念頭,因為她沒有交通工具,而且黑燈瞎火的,也不知該往哪去找。
輕微歎過一聲後,她隻能先回了房間。
【掉鍊子哥又掉鍊子了?】
【這個嚴祁實在不靠譜,丢了算了】
【就我覺得何雲采今天的表現很奇怪嗎?初初這樣回去,不會出什麼事吧?】
正讨論着,女孩已經推開了房間的門。
屋内沒有開燈,但窗簾卻是敞開的,她的小床邊灑了一片神秘的銀霧,而隔壁的何雲采,像是已經睡着了。
何雲采平時并不會睡得這麼早。
郁初瞟過一眼,發現何雲采的被子詭異的蓋到枕頭,頭頂完全被包裹住,隻留下幾縷散開的發。
要不是她聽到了微弱的呼吸聲,她真的以為這人是突然暴斃了。
郁初不再理會何雲采,轉而進了洗漱室去洗漱。
她才關上門,被子裡的女生就發出些怪異的獰笑,何雲采實在按捺不住激動的嘴角,不想被郁初發現端倪,所以才蒙上被子想要藏起自己的表情。
她真的好開心。
郁初那個笨蛋,一定以為恐吓信隻能起到吓唬的作用。
他們都不相信,信上的内容是真的。
郁初,還有張薄一。
她要親眼看着這些人在恐懼中一個一個的死掉!
何雲采笑的嘴角扭曲,被被子裹起來的樣子活像一隻體胖的毛毛蟲。
不多時,洗漱室的水聲停止了。
郁初上了小床躺下,閉眼的那刻眉頭隐晦的蹙了蹙,今夜房間裡的窺視感似乎比以往哪次都要強烈。
明明是幹淨的牆面,可那密密麻麻藏在其中的眼睛,仿若毒針一樣不停的逼視着她。
郁初索性閉上眼,手機握在掌心裡,聲音轉成了震動,她還是想等嚴祁的消息。
“嗡嗡——”
酥麻的觸感撥動了皮肉下的神經,她差點就要睡着時,屏幕輕輕的亮了一下。
嚴祁?
郁初不知自己暈暈乎乎睡了多久,隻是在看到屏幕上的時鐘後,才發現已經快要十二點了。
通知欄上隻有一條醒目的消息提醒。
不過不是嚴祁,而是那個幸災樂禍的玉玄子。
【玉玄子:别睡】
【郁初:?】
女孩看到這條消息時有點迷茫,腦子裡唯一的念頭便是——
他怎麼知道自己睡着了?
【玉玄子:等】
道長的惜字如金和他出塵的長相相符,似是多打一個字都顯得不夠高冷穩重,郁初已經習慣了這人發信息的方式,倒是也沒那麼在意。
她微蹙了下眉,心中不禁猜測起來,對方不讓她睡,擺明了是“即将要有危險發生”。
難不成張薄一又來找她了?
女孩壓下眼底的疑慮,故作乖順的回過去一個“好”字。
雖然隻是冰冷到品不出感情的一個單字,可她知道,她的“順從聽話”是玉玄子最喜歡的。
郁初想要起身,思了思又沒繼續動作。
夜色下的一切都被說不出的黑填滿,而這沉寂的黑中,所有人或事物都顯得黯淡失色,像是一台正在播放黑白默片的電視機。
有那麼一瞬間,郁初曾懷疑過,這個世界是真的存在嗎?
她呢?
她也是真實的,不被任何人操控的普通人嗎?
“黑白默片”還未播放到結尾,隔壁的床鋪卻倏然傳來一聲響動。
“沙沙”的聲音,像是渾身長滿硬毛的物種在草地上蠕動所發出來的,怪異的聲響不禁為這部“默片”添加了奇幻的色彩,也同時勾住了網友們的好奇心。
【(#‵′)靠,我有種不妙的預感】
【前方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