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撐着床闆想要坐起,張薄一已經俯下身來禁.锢住她:“我倒是沒想到,自己的女朋友竟然還有這麼多人惦記。”
張薄一陰陽怪氣一句,便玩味的看向眼前的女孩。
郁初被困住卻并沒慌,她隻是紅着臉看向惡鬼,且故作委屈的拽了下對方衣袖:“薄一,你可不可以……不要傷害他們?”
張薄一來之前已經在心中醞釀過,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會在聽郁初的花言巧語。
幹脆直接堵住這張能說會道的小嘴好了。
惡鬼舌尖抵過牙齒,還是醋意上頭的哼了聲:“怎麼,你心疼了?”
“我沒有……”
郁初搖了搖頭。
“因為你們打起來,對你也沒有好處。”
她誠意滿滿的一句話似是勾了下張薄一的心弦,張薄一臉色變得好看了幾分。
可一想到郁初竟然敢找嚴祁去調查他,心中的怒氣仍然未消。
郁初自然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女孩明眸婉轉,低聲解釋道:“我拜托嚴祁沒有别的意思,隻是想了解你更多,我想知道你的死因,這樣才能為你報仇呀。”
何雲采的确死了。
張薄一看的清清楚楚。
也正因為郁初的調查,張薄一才尋回了自己死前的記憶。
惡鬼睥睨的看着身下之人,怒意算是削減了些:“這倒的确要感謝你了,我的……女朋友。”
郁初見他被說動,隐晦的笑了下後,手再次撫上張薄一的面龐。
真想抓爛你的臉。
郁初惡毒的想。
對于想要幹涉她前進的任何人,她都會毫不留情的碾碎。
女孩羞澀的表情過後,又用心疼的口吻問道:“薄一,我真的很後悔答應陪你玩筆仙遊戲,既然我們是戀人,你收到何雲采的恐吓信後,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現在我們天人永隔,就隻能用這種方式見面……”
聽起來似乎還有一點小小的不滿和無奈。
不許舉報我:【小美人在套話,這演技,啧!】
【gun!她明明就是個不争氣的小戀愛腦】
張薄一被說動,突然産生了點愧疚,明明惡鬼已經沒有心了,可這種如同活人般的悶漲感,卻越發的真實起來。
還能為什麼?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戀人。
張薄一垂了下眼,而後換了一種正經些的腔調:“其實那晚冒險請筆仙,我就是在尋求解決之法,因為我對恐吓信上的内容,并不懷疑。”
“我妹被何雲采霸.淩,導緻她精神崩潰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受到了嚴重的驚吓。”
所以何雲采早就和養蠱人有了聯系,小堂妹是被母蠱或是子蠱給吓瘋的。
怪不得張薄一會恐懼到借酒消愁。
這麼一說,郁初的思路倒是被徹底打開了,她驚悚的看向眼前人,“那你……為什麼還會……”
為什麼還會死?
郁初不解。
“因為筆仙告訴我,厄運是無法躲掉的,我注定要死。”
郁初聽得愈加不敢置信,“那、那些怨靈——”
張薄一輕嗤了聲:“當然是筆仙送給我的禮物,我可以吞噬怨靈,讓我的靈體變強,自然,也能随意操控它們。”
“那筆仙現在——”
“早就走了。”
張薄一自嘲了聲:“我原打算死後就去找何雲采複仇,可沒想到那子蠱有些本事,令我丢了死前那段記憶,我的意識停留在遊戲那刻,所以,我便以為——”
他驟然打住,似是不想繼續講下去。
所以他以為害他的人就在遊戲同伴之中,既然想不起具體是誰,那就全都殺了算了。
郁初在心中幫惡鬼先生補全剩下的話。
那她還真是活的驚險,和斷頭台隻差遙遙一步。
“現在,你該屬于我了,初初。”
張薄一重新變回惡鬼的頑劣模樣,親昵的想要挑開女孩的衣領。
門外打鬥聲不斷,猛的一下,玉玄子和嚴祁便齊齊踹開了房門。
張薄一被掃了雅興,眼底已是暴怒到極限,他從郁初身上退下來,冷淡的瞥向走來的兩人。
“今晚你們都要死。”
張薄一似笑非笑的,像在發出死亡前的最後通牒。
而玉玄子卻突然往一旁側開,和嚴祁拉開了距離。
道長沒去看張薄一的表情,反而看向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的女孩。
“初初,知道青龍湖時,張薄一為什麼沒有死麼?”
郁初驚愕。
同時驚慌失措的還有嚴祁。
玉玄子話音淡淡,故意挑明道:“因為他不想殺張薄一,張薄一若是死了,他和你的牽絆也就徹底結束了。”
嚴祁被當衆揭露心思,頓時慌亂的看向郁初:“初初,你聽我解釋,你——”
他太過焦急跑向郁初,顧不上提防,才到近前,後腰就被張薄一的手穿了個透心涼。
“嚴祁,感謝你上次不殺之恩,我說過,下次你就沒機會了。”
張薄一惡劣一笑。
嚴祁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腰腹,回手就要去掐張薄一的脖子,張薄一逗趣一般往身後退,嚴祁吊着口氣用力追了上來。
他想。
上次他的确不該放跑張薄一。
既然自己活不了了,這次他一定要解決掉惡鬼,就算作是最後一次對郁初的保護吧。
重重的悶哼聲從客廳傳來,嚴祁被狠狠甩到牆角落下,最終,無聲無息的閉上了眼睛。
張薄一笑着看向調查官逐漸發涼的屍體,一腳踏過,愉悅的朝着卧房裡走:“下一個該輪到你了,玉——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