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哥一臉委屈:“這不是季少說的太逼真了麼。”
“季少?”江言不着痕迹的轉移了話題,玩味的咂摸着這兩個字,看向季白的目光有些揶揄。
錢哥摸摸後頸,解釋道:“這不是不敢直接叫名字麼。”
季白雖然請他們吃了早餐,跟他們說話也沒端着富人架子,整個人的姿态和位置都放在與他們同等的高度,可他身上就像是天生有一層壁壘,讓人不敢越雷池。
季白微微一笑,善解人意道:“叫什麼都行,你們舒服就好。”
江言哧笑一聲,言歸正傳:“所以季少,透過這些照片,你看出了什麼?”
季白一挑眉毛,順嘴道:“兇手殺人時追求極緻的快感和心理享受,這種人在生活中一般會将自己的心理活動隐藏的極深。在工作中也隻有兩種表現,一是工作不盡人意卻逆來順受裝的很老實,二是工作表面看起來很風光卻壓力極大。”
他語速不快,懶洋洋靠在椅背上的樣子看起來散漫又不靠譜,可說出的話卻沉穩有力,無端的讓人信服。
梁景元食指推了推眼鏡,問:“你怎麼看出兇手在殺人時追求一種快感和享受的。”
季白從一堆雜亂的照片中準确的單拎出一張放在最上面。照片上,被害者躺在床上,周圍床單都被血水染紅,從他各處動脈上流出的血迹還凝結在皮膚上。整張照片看起來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他用筆點了點照片,道:“一般兇手殺人時,在确定對方死後便會停止攻擊。就算他有暴虐症,也不過是多捅幾刀發洩了心中的暴躁情緒後便會停手。”
“可他不是,”季白話音一頓,看了眼江言又繼續道:“他選擇将對方幾處動脈完全割斷,讓他慢慢流血而亡。這種殺人手法需要一定的時間,也就是說,在陳名勝失血而亡的這段時間内,兇手肯定是一直在旁邊觀看的。最後,甚至要親自确認他的死亡。”
“而想欣賞一個人掙紮的死亡過程,隻能說明這個人心理有些病态。而這種病大多是因為平時太過壓抑導緻,因為無從抒發,便隻能通過一些手段刺激自己的感官,讓自己慢慢愉悅起來。”
“殺人讓兇手感到愉悅?”老王一臉三觀被毀的表情:“兇手不會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江言沉默了幾秒,然後道:“按照你剛剛的說法,兇手會被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社會地位偏低平庸無能的人,一種是身處高層,風光無限的人。按照陳名勝所能接觸的人來看,前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不是,”季白搖頭,與他直視:“陳名勝是在五星級酒店工作,這份工作足以讓他接觸到很多身份地位極高的有錢人。”
江言聞言看向老王。
老王直接道:“據陳名勝同事反饋,陳名勝平時獨來獨往,幾乎沒有什麼朋友。工作上雖然挑不出大毛病,但也隻算馬馬虎虎過的去,因此并不會得到客人的稱贊和表揚,也沒有什麼機會和客戶直接接觸。”
“不一定是表揚,”江言思維邏輯轉的極快,隻是一個點便能逐漸梳理出一條線:“也有可能是投訴。”
“老王你和錢哥現在帶人去酒店,将陳名勝近半年時間以來跟房客所有的聯系經過都調查個清楚。景元你跟我和季白馬上去一趟陳名勝老家。”
“現在?”梁景元一邊問一邊已經站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對,等不到明天了,如果兇手真的是如季白推測的那樣,他很可能為了尋求快感再次作案。”
江言一把抓過桌上的鑰匙,看向季白:“季少,賞臉一起去麼?”
季白慢吞吞站起身,理了理身上不存在的褶皺:“江隊發話,自然要去的。”